楚成邺楚云程却差点怄死了。
他们求而不得的,楚景弦弃如敝屣!
父皇何等不公?竟然要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纨绔!
听听他说的是人话吗?带西唐太子逛赌场,听小曲,喝酒聊天?
这是要把脸丢到西唐去!
皇上阴恻恻地盯着他。
楚景弦一点也不害怕,他梗着脖子道:“而且,儿臣不闲,儿臣很忙!”
皇上咬牙切齿:“忙着吃喝玩乐,赌场逍遥,斗鸡走马?忙着在朝堂上睡觉?”
楚景弦不说话了。
沈殿聪出列道:“皇上,臣以为,此事交由七皇子多有不妥,七皇子言行随心所欲,恐失了我东夏颜面!”
一直默默无声,之前大皇子一派四皇子一派争得口沫横飞也没有吭一声的户部侍郎胡逢新也出列道:“皇上,臣附议!接待一事,事关国体,大殿下四殿下,都比七殿下合适!”
楚成邺楚云程心中冷笑不止。
像楚景弦这样的,连他的亲外公和舅舅都不站在他这一边,典型的失道寡助!
楚景弦不悦了,瞪眼沈殿聪胡逢新:“二位是觉得本王聋吗?”
那态度,那语气,若不是在朝堂上,换另一个地方,也许就要开展一番三方大会战!
沈殿聪冷冷地道:“臣实话实说!”
胡逢新淡淡一笑,语气不卑不亢:“七殿下当然不聋,臣于朝堂上建言,又不是见不得人之事,臣光明磊落发表心中想法而已!”
皇上看看这暗潮汹涌的三人,道:“楚王!”
楚景弦道:“儿臣在!”
皇上板着脸道:“身为皇子,朝堂睡觉,有失体统,罚俸半年!”
楚景弦睁大眼睛,
皇上淡淡地又道:“西唐使臣进京,由你全权接待,礼部协助。这是朕给你将功折罪的机会!”
楚景弦据理力争:“父皇,朝堂睡觉是小事,接待西唐来使是大事,需要用这么大的功来折这小小的罪吗?”
皇上脸色一沉,冷冷道:“朕是不是太好说话了?”
皇上发怒,众臣震悚。
楚景弦不情不愿地低头:“儿臣错了,儿臣只是心中疑惑,没有对父皇不敬之意!”
皇上瞥他一眼,淡淡道:“若这差使办好了,朕可免你罚俸,并赏黄金千两!若这差事没办好,罚俸半年改为罚俸两年!”
楚景弦猛地抬头,这是心中不服要畅所欲言的样子,但皇上料到,不等他开口,直接道:“退朝!”
楚景弦道:“父皇……”
刘公公打断他:“皇上起驾!众臣恭送!”
众臣拱手相送。
皇上已经从龙椅上站起,离去。
楚景弦赶前几步,再叫道:“父皇……”
但这中间隔着好几个人,皇上充耳不闻。
楚景弦在自己脸上轻轻拍了一记,懊恼:“叫你昨夜通宵去赌,叫你今天朝堂睡觉!”
众臣:“……”
七殿下是不是傻?
没看到大皇子四皇子争得脑浆子都差点打出来了吗?落到他的头上,竟被他这般嫌弃,还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仟千仦哾
楚成邺楚云程心里像吃了苍蝇般难受。
他们争成这样,各种表现,最后还不如一个站着睡觉什么都不管的。
他们想要的功劳,被人嫌弃如敝屣!
父皇是不是老糊涂了?
想要的人不给,不想要的人硬塞?
但有些老狐狸们却不禁多想。
皇上这样安排,到底是因为大皇子四皇子相争太过,惹怒了皇上;还是为了惩罚七皇子?又或者,是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取舍?
他们心中同时升起一个想法。
君心难测,天意从来高难问啊!
以前皇上行事,还能猜出个三五分,这次毫无章法,根本无迹可循。
整个过程,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明家父子眼神对视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父子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
走在后头的明朔被人拦住了。
谦谦君子般的明朔站定,丰神俊朗,朝服穿在身上,更显君子如玉!
拦住他的是个四十余的老头,穿着伯爷的朝服,他赔着笑脸道:“明小大人!”
明朔看他一眼,拱手,声音温雅,不紧不慢:“倪伯爷,可是有事?”
巽顺伯看着面前的年轻人,却觉得额头要落汗,他左右看看,没人注意他这边,赶紧低声赔笑道:“在下在四海楼定了一桌,还请明小大人赏脸,容在下款待!”
明朔摇头,道:“伯爷你太客气了。这不年不节无喜无忧的,干嘛想到要请客?”
“明小大人一代俊彦,青年才俊,在下慕名久矣,再说同僚之间联络一下感情,也是正常的嘛!”
明朔正色道:“恐怕要叫伯爷失望了。明某身为左都御史,有监察百官之责,若是应了伯爷所请,落在旁人眼里,不免觉得明谋有谋私之嫌!伯爷清白家风,可不能被明某所累!明某年纪轻,但也一向爱惜羽毛,这种图一时之快,却会让你我陷入两难之事,咱俩都别做!”
巽顺伯无奈之极,他这个伯爷当的好好的,也没有得罪明小大人,可这段时间明小大人盯着他了。
他是诸事不顺,焦头烂额。
他知道这中间一定有什么事儿?他功勋之家,历代传承,底蕴深厚。自己也没什么大志,原本想着做个富家翁就好了。
只是这段时间他觉得机会来了,才略略偏移了那么一点点,按说明小大人不会发现,就算发现了也与他没什么关系。
可如今被明小大人那一双火眼金睛盯着,他是什么都做不了,喝凉水都塞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