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总是不如变化快的,比如十三年前,比如今日。
唐风松坐在裴芦舟身前,转动着手中的茶杯,脸上带着些莫测的笑意,声音更是深沉。
“信阳王在辽越可谓是只手遮天,不过还是要多多注意身子啊,我从重南带来的药材也不知能不能比得过辽越所产,无论如何,都请信阳王尝试一番。那日我也亲手以参须泡了茶,当着您的面喝下,因此,您也不必担心其他。”
越是身居高位,越是受人觊觎,明处暗处不知有多少人等待着高位之人出些纰漏。越是如此,越是不能掉以轻心。
裴芦舟掩唇轻咳,花了一会儿的时间才调整好呼吸,随即低声回答道。
“多谢摄政王,那些好东西已经交给府库收着,一定不会浪费的。”
唐风松似乎是有意一般,坐在窗边却不开窗,倒是可怜裴芦舟一直吹着风,听唐风松说些有的没的。唐风松在场,西江也是不好说什么,只得将一旁挂着的披风为裴芦舟披上,随即开口遮掩。
“实在抱歉,信阳王还有些事要去处理,不能陪摄政王聊到尽兴。”
见西江扶着裴芦舟起身,唐风松便也跟着起身,这才说出来意。
“年纪一大这记性也是一日不如一日,我今日过来是有事要和信阳王说的。离开重南也有十几日了,说不担心才是假的,眼看这几日辽越也要有大雪降临,倒是不方便行走,本王这便打算离开,还请信阳王从旁安排。”
临走也不忘叨扰旁人,倒真是他唐风松的作风,裴芦舟只是付之一笑。亲自抬手关了门窗,斜倚在软榻上看着窗外飘零的落叶。
唐风松离开信阳王府便打算回到自己的住处,忽然见了两个匆匆走过的熟悉身影,其中一个看侧脸,像极了百里澈。
“夜鹄,那人可是百里澈?”
名为夜鹄的下人原本是陵吟城内的人,这一次跟着唐风松出来实在是战战兢兢,根本并未看到那人模样,听唐风松问起这才随意搪塞道。
“或许是长相相似,素闻那位百里公子出尘脱俗,不喜与人往来。”
原本也只是远远一见,听夜鹄这样一说倒也并未再留意,只是摆弄着手上的信阳王赠与的一件檀香木雕,脸上的笑意更显得意。
是时候回去看看那些年轻人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不管他们之间境况如何,终究是鹬蚌相争而已。
次日清晨,大殿中便是已经聚集了文臣武将,只是看起来有些散漫,各自三五成群的议论着什么。
“王上虽说提倡仁政,但终究是脆弱了些,摄政王强权铁腕之下,只怕是......”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你我不过是这重南的臣,可不敢做这样的主,暂且留着一条命在,看看日后到底谁输谁赢吧。”
这一日,早朝足足早了两刻钟,天色略带阴霾,大殿内的烛火未断,淡淡香气萦绕,却是静不下众人的心。
随着唐喻斟从屏风后走出,众臣纷纷列队两侧,行礼参拜。
“众卿平身,今日提早召集诸位的确是有一事,今日是先帝生辰,不知诸位可还记得先帝在世时,重南如何繁荣昌盛?而今的重南,为何会沦落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