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州城,长生教总坛—
上灵天师高坐殿上,双目微闭,静静的听着下方一位教使汇报桐榆县的战报。
“昨夜子时,约有两千余来历不明的敌军忽然突袭桐榆县北寨,犹豫镇守北寨的教使廖鄂擅离职守,教使鲁延率兵救援,混乱之中不幸被杀,敌军趁乱脱离战场往西逃窜。”
顿了一下,那教使又道:“此战我军伤亡不大,鲁延麾下神教军共计伤亡两千六百人,不过…桐榆县西北二寨两地的粮草物资储备大半被敌军焚毁,所剩无几。”
一语出,满堂惊,虽然大殿上的众人早已听闻一些风声,此时听到桐榆县粮草被毁,亦是难掩内心的惊恐,如今黔州与蜀军和临江军战事胶着,谁都知道粮草被毁将意味着什么。
上灵天师面色阴冷,沉道:“廖鄂呢?”
“已被火长老连夜押解回来,正在殿外听候天师发落。”
“带上来。”上灵天师声音中没有丝毫波动。
很快,廖鄂与其弟武俞被押解上了大殿,二人此时极为狼狈却还并未被用刑,押上大殿之后,廖鄂只是低着头不敢说话,一旁的武俞却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道:“天师!天师,这都是我哥哥的主意,我劝他不要出兵,他却如何也不听才会酿下如此大祸,望天师开恩饶我一命吧!”
站在一旁的廖鄂猛的抬起头来,惊恐的看向武俞,似乎完全没料到武俞会说出这般话来。
武俞却看也不看廖鄂一眼,只是砰砰砰的不断在地上磕头。
廖鄂眼中泛满了血丝,瞪着跪在地上的武俞惊道:“我可是你亲哥哥!”
武俞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廖鄂道:“你即是我亲哥哥,做事之前为何不想想家中父母?你我都死了,谁来为他们二位老人家养老送终?你若还是我亲哥哥,便认了自己错误,兴许天师法外开恩饶你一命!”
廖鄂怔了一下,外人听不出其中原由,他却听得明白。武俞话里的意思是二人所犯罪责定是难逃一死,若是廖鄂能将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他们两兄弟兴许还能活一个,为家中老父老母养老送终。
“哈哈!”廖鄂忽然一阵狂笑,虽然武俞这话说的太过绝情,可是也不无道理。廖鄂是统兵教使,即便说出真相自己是因为武俞的怂恿才犯下如此大错,他依旧是难逃一死,却是不如武俞所言,独揽罪责,兴许武俞还能活下去。
“不错!此事乃我一时冲动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子这就去向长生神谢罪!”话音方落,廖鄂猛然暴起,拼力往殿上的石柱撞去。
看守的神教军侍卫想要阻拦却已是为时已晚,廖鄂一头撞在石柱之上,脑浆崩裂,眼看已是活不了了。
殿堂之上的上灵天师睁开眼看了眼不断抽搐的廖鄂,仿若不见的轻轻一扬手,侍卫便上前将尸体拖拽了出去。
跪在地上的武俞余光瞧见廖鄂的尸首在拖出去时竟然面带微笑的看着自己,不禁心有不忍,死死的闭上眼睛让自己不去看地上那摊鲜血。
一位长老见侍卫将大殿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出列指着武俞道:“天师,此人为廖鄂同谋,同样亵渎了长生神,当处以火刑。”
武俞一惊,猛然抬起头来,惊道:“不!不!一切都是那廖鄂所为,我劝阻过他,他却如何也不听,望天师和诸位长老明察。”
武俞看向上方的上灵天师,只见其冷漠的看着自己,眼神中没有丝毫波澜,似乎已经将自己看作一个死人。
“天师!天师!我有一个消息一定可以抵过我的罪状,还望天师开恩,饶我不死!”
上灵天师依然面无表情,一旁的长老却冷笑道:“你觉得这里是你讨价还价的地方吗?你若是不想说,我们不介意让你体会一下长生神对秽教徒的惩罚。”
武俞打了个寒颤,长生教的酷刑在黔州无人不知,据说没人能在那种酷刑之下闭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