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莲娘了,也算是达成所愿了。”程贵妃说着,李莲娘回过头来冲她无奈的笑了笑,挽着程贵妃的手出了紫宸殿的大门,她说道:“程母妃,其实和四兄比起来,我倒是挺羡慕他的。一入佛门便是永远的远离红尘,我虽自小修道但总不能免去要承担一些责任。”
“四郎一入佛门,我这心里啊也算是安定下来了。早前还担心陛下什么时候才会召回他,眼下看到四郎已经受戒正式成了佛门弟子,也算是少了一些麻烦缠身,如此也好。”程贵妃如此说着,抬眼正好看到七皇子李裎从佛堂出来,“七郎,不是说你和四郎在修心么。”
“见过贵妃娘娘。”李裎行完礼,复又道:“是这样,四兄带回宫的经书都是梵文,我看不懂。四兄一念经就入了迷,他念的太快我根本就听不懂他是在念什么,只好出来了。”
“你还说要跟着四兄学学怎么修身养性呢,看来还是只有课业能让你收收心。前日国子监主簿将你与八郎考试的试卷拿给我看了,算经书学律学都很不错,只是大学一门课程上似乎进益无多,想来也是和你们刚刚接触儒家学问有关,以后要多加注意才是。”李莲娘说。
李裎和李袶原本还在弘文馆念书的,李莲娘回京的第二日就让他们去了国子监,弘文馆内的太傅这段时日既然不给他们上课,总是给李裎和李袶放假闲着也不是事。所以李莲娘就安排了李裎李袶去国子监,原本按规矩,他们应该在十二岁的时候才能去国子监念书的。
李裎说:“这国子监的助教可比弘文馆的老师们严多了,姐姐放心好了,七郎不会给姐姐丢脸的一定好好研习学业。”大概是受到了李莲娘的影响,国子监的先生们对他的关注似乎格外的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他如今是记名在皇后名下的嫡皇子,对他才这般关注。
李莲娘只抿着唇笑看着他,程贵妃去了佛堂找李禅说话,李裎又因为过一会儿要去国子监读书,因此独自在紫宸殿外闲步起来。这里随处可见带着兵刃来往巡逻的禁军,她是这里最特殊的存在,偌大的廊道下除开她之外,全是神情肃穆手握长戟守卫天子安危的禁军。
李莲娘在廊道之间来回漫步,看似无所事事的她却在一瞬间,忽然伸手拔出身边一名禁军的佩刀飞身而起。她踏着轻功循着太极宫的方位追过去,被她追赶的那人眼见行迹败露,便转回身抽刀和李莲娘交起手来,看他的刀法路数不似中原武林各派之中知名的那些刀家。
李莲娘沉了沉声,又一刀回击过去喝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私闯皇宫?!”
“……”对方年纪不轻头上的兜帽被刀风劈开后,落下一头卷发,见他是个波斯人李莲娘心下的疑惑就更深了。对方也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李莲娘是半个字都没听懂,但看到对方挥着刀向自己而来,李莲娘顺势跳起往一旁的宫墙上躲开了,之后从上而下一刀砍下。
这番打斗的动静惊动周遭的禁军,很快就有大批的禁军往这边赶过来。得了这些个禁军的相助,少顷之后李莲娘将被斩了一条手臂的波斯刀客交给禁军,勒令他们将其押送天牢。
虽然以一己之力对付这个波斯刀客是没问题的,但李莲娘方才和这人交手时,牵动了身上原本的旧伤,也就是此前在太原接连被容禹重创的肩伤。那波斯刀客被禁军拖走之后,李莲娘就回了紫宸殿,刚好这时候李乾也醒了:“方才听到外面有动静,发生什么事了?”
“儿臣刚才在外活动一时技痒,就拿了一名禁军的刀玩了几招,父皇您只管安心养好身体就是不必为我担心。”李莲娘说着看向一旁的巴丝玛,原本李莲娘今日到紫宸殿来身边带着的是绿蕊,让巴丝玛留在昭阳殿的,“怎么过来了,不是让你留在昭阳殿的么?”
“奴婢让绿蕊去尚仪局学宫规去了,正好今日洪尚仪销假回宫了,昭阳殿也所幸没有什么别的差事,奴婢就让绿蕊姑娘去了尚仪局那边。”巴丝玛口中的洪尚仪前段时日曾告假,说是要回家去探望自己的双亲,她家就住在长安周边的一个小镇上,去来几日倒也方便。
李莲娘点了点头,有医女端来一碗刚熬好的给皇帝的汤药,她端了过来侍奉李乾吃药。
太子李祎带着侧妃金明珠往紫宸殿时,李莲娘服侍皇帝喝完药,转头放碗的时候注意到外殿来了人,李莲娘将碗放下就起身到外殿来了:“琅琊见过太子,见过侧妃殿下。”
“妹妹无须多礼,父皇身体恢复得如何?”不等李莲娘行完大礼,李祎就伸手扶住了她。
身边的金明珠如今也是太子侧妃了,和她从前在高丽总是一副男儿装打扮有所不同的是,嫁入大昭皇室之后的她,虽只是太子侧妃,但得到的待遇和嫁进东宫好几年的郑侧妃相比,俨然是有过之而不及。她冲李莲娘福了福身,笑道:“琅琊,我们总算是又见面了。”
“侧妃气色很好,看来我阿兄没有欺负你。”说着玩笑话,李莲娘转头看向李祎:“父皇刚刚用了药,你若有事可以直接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