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从里面出来,一路往外走,外面看热闹的人挤挤挨挨,看我们出来,纷纷指指点点。我们受不了这种场合,土哥不断催促快装车。
尸体抬进后车厢,我和老黄在后面守尸,他们三个到前面。
等进了车厢,把门关上,天还是很热的,我没敢把口罩拿下来,血腥气太重。这股血腥气跟着尸体走,后车厢里像是被血海淹没了。
我再身经百战也是个人,也是个肉身子,正常人的五官触觉我全有。我被熏得迷迷糊糊的,忽然看到老黄把口罩摘了,正蹲在地上,用手轻轻掀开白单子往下看。
我用脚踢了他一下:“你干嘛呢?”
老黄站起来,摆摆手:“我在想这人怎么死的。死状太奇怪了,像是被狗熊撕碎了。”
“你操那个心,跟你有没有关系。”我说。
“话不能那么说,”老黄道:“这里边有事,老菊你琢磨琢磨。事故发生在手术室,这个医生又是全套的无菌服,这说明什么。”
“啥?”我被熏的迷迷糊糊,哪有心思跟着他破案。
老黄道:“笨,说明是在动手术的时候出的事故。”
“废话。”
“手术室一般人进不去,能在现场的无非就是医生和护士。”
“难道是护士干的?”我坐起来。
“还有个人你忘了。”老黄说。
“谁?”
“那个要动手术的病人。”老黄道。
“你的意思是,一个要动手术的病人突然大发神威,血洗手术室?”我挥挥手,疲惫地说:“你还是打起精神琢磨琢磨怎么泡妞吧,破案的活不归咱们管。”
老黄看我这态度也没了兴致,坐在另一面戴上口罩,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我被他这么一说,看着地上的尸体,心念一动,出了耳神通。我想用耳神通观察一下这具尸体什么样,刚出耳神通,整个车厢忽然掠过一阵极为焦躁的噪音。
耳神通有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对声音太敏感。正常人耳朵能够接纳的噪音在耳神通听来就像毁天灭地的风暴一样。
现在耳神通就被这种噪音干扰,在观想境界中我什么也没看到。脑海中一片嘈杂,类似老式的黑白电视机收不到频道,屏幕上一片跳动的噪点。
我赶紧收了耳神通,全身汗出如浆,头上更是冷汗直冒。
我看向地上的死尸,心砰砰乱跳,这什么状况。是不是这人死的太惨了?阴魂能量居然大到这种程度。
老黄有顶破帽子,不知他在哪个旧货市场淘来的,一直扔在运尸车的后车厢,说这是他的幸运帽。此时他靠在车壁上,把帽子扣在脸上,随着车不停晃悠,好像睡着了一样。
我骂了一声,真是猪,傻吃傻睡到是没烦恼。
这时,车停下来,车厢门开了。麻杆和王庸窜上来:“到了,到了,别睡了,一起帮着抬。你们两个真行,这也能睡着,我算服了。”
老黄揉着眼:“一百来斤的死人都抬不动,你们两个吃屎长大的?”
我们之间就是这样,张口就骂,互相损。
王庸和麻杆骂着,一前一后抬担架,用了几次力气居然没有抬起。
他们招呼我和老黄过来帮忙,我帮着肩膀冷笑:“装,继续装,你们两个真是占便宜没够,看我和老黄闲着你们就难受。我就不信担架都抬不起来。”
王庸急眼了:“真抬不起来,骗你我孙子。”
老黄到了前面,让王庸抬另一边担架竿子,他抬这边的,后面是麻杆,三人一起用力。
老黄脸色变了,对我说:“老菊,真抬不起来,邪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