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大大咧咧坐在小板凳上,对老程头说:“你去把那条狗杀了,中午来不及,等着晚上熬一锅狗肉汤。那是我这位朋友的最爱。”
秦若宾擦擦口水:“以前在南韩的时候就喜欢吃这个,和一帮棒子凑在窝棚里吃狗肉,**个汉子吃那么一大锅,妈的,再喝上咱们的二锅头,真是给个神仙都不换。”
我心下恻然,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叫“南韩”。从称呼上就能看出这人是有来历和故事的。
老程头苦着脸:“各位领导,那狗跟了我们多少年了,上岁数了,肉也不好吃,我抓鸡给你们吃。你们放心,鸡钱肯定是最低的,我就收个成本……”
秦若宾从兜里摸出烟抽上,一边点火一边从包里掏出一把大红的现钞,一共三大摞,堆在桌子一角,其余什么话都没说。
老程头冲着他老婆骂:“愣着干什么,赶紧把三小子叫回来,杀狗晚上炖汤喝。”
黎云伸个懒腰站起来:“有点累了,你安排房间吧。我们的身份你就别打听了,你不是认识这两个人吗。”他指了指我和藤善。继续对老程头说:“我是他们的领导,过来视察工作,有秘密任务,什么也别打听,两三天办完事我们就走,到时候再给你们一笔钱。要是你乱打听,给我们的工作捣乱,那就讲不了说不起了。”
秦若宾从腰里掏出一把弹簧刀,一摁蹦簧,刀刃弹出来又缩回去,就在那玩。
老程头苦着脸:“你们都是爹,说啥是啥,我也看出来了,各位气度不凡,肯定是城里来的大领导,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当然义不容辞。”
“哎,懂事就对了。安排房间吧。”黎云说。
我们在老程头的别墅住下,现在将近下午,也不好进山,今晚饱餐一顿,明早扛着尸首进山。
到了夜里七八点钟,老程头喊我们下来吃饭。他还真是用心,院子里搭着大灶台,放着一口黑锅,里面咕嘟咕嘟响,一揭盖子,院子里香气四溢。
秦若宾一只脚踩在灶台上,没等旁人伸手,他拿着铁笊篱先捞出一根大骨棒。这锅狗肉还是用当地的土菜一起熬炖,香而不腻,透着一股中药味。
他也不嫌烫,拿着热腾腾的大骨棒就开始狼吞虎咽,吃的嘴吧唧吧唧响。满院子人全都看他,可这小子脸皮也太厚,置若罔闻,就自己吃自己的,随地吐着骨头渣。
我和藤善站在一边看着,藤善暗地里冲我摇摇头,那意思是说这人不好相与。
吃完之后,他把大骨棒一扔,冲老程头打响指:“酒呢,酒来。”
老程头端着海碗过来:“领导,我们这没有什么二锅头,只有当地自酿的粮食酒,劲头比二锅头大,你尝尝。”
黎云咳嗽一声:“老秦,别耽误明天的事。”
秦若宾接过海碗哈哈大笑:“我的酒量你也不是不知道,不多,我今晚就喝一坛。”他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舔舔嘴唇:“行吧,味道有点淡,还可以。”
老程头邀请我们入席,让他老婆和儿子把狗肉用大盆装了,端上来放在小饭桌上。
那么一只大狗,肉就不少了,满满一大锅。我和藤善都没有吃多少,闻着味就腻歪,挨着黎云又不好不吃。黎云的眼睛比蛇还毒,有一点细节就让他看在眼里,我们怕惹出是非,只好硬着头皮对付两块。
那么一大锅一大盆,基本上全让秦若宾给吃了,这小子赶上饭桶了,又吃又喝战斗力极强,不多时桌子上地上全是狗骨头。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除了老程头在这陪着,其他人都去睡觉了。老程头也迷迷糊糊打瞌睡。
黎云让他回屋睡觉去,我们几个私下说会儿话。
等他走了,秦若宾打着饱嗝说:“那个人你想怎么动?”
黎云摸着自己的脸:“正在物色。”
“我呢?”秦若宾说。
“你是我的人,太近了容易引起怀疑,打草惊蛇以后就没了机会。”黎云说。
“我到有人选。”秦若宾说。
“谁?”黎云问。
秦若宾拿着骨头棒指指我和藤善哈哈大笑:“这不是现成的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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