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龙大座是一场非常盛大的法典,过程相当繁琐,整个流程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是不可能完全保密的,洪西已经拿到了法典仪式的流程,他把纸铺开,和我细细研究每个环节,
最关键的一点是,我可以避开现场的安保进入典礼的中心地带,可如何在最后一关祭拜神石时靠近供桌呢,
洪西告诉我,他爸爸洪先生左右各有两个护法,已经许诺日后若有大成必为国师,这两个护法,一个是南派黎家的代表,还有一个姓李,神龙见首不见尾,就连洪西也没见过这个人,据说这位李姓高人不会莅临现场,而是在京城内某个隐秘地方做法,以护佑这次典礼成功,所以说暂时先不用考虑这个人,
南派黎家的代表就是黎云的父亲,他是整个典礼的总策划,也是现场安保的头儿,他的任务就是保证现场典礼的顺利进行,所以,最后的关键,我如果想靠近神石乃至毁坏神石,必须要通过他这一关,
我摇摇头:“我连他儿子黎云都打不过,更别说他了,我在黎家的时候见识过此人的手段,空手抓飞刀,溜得不像话,我估计还没靠近供桌呢,就会被他的飞刀弄死,”
洪西笑了笑:“山中有虎,如何进山,”
我疑惑地看他,
他说道:“调虎离山,”
“怎么调,”我问,
洪西看着流程表说:“行走江湖的秘诀,就是不把所有的兄弟放在一起,”
我眉头一挑:“你的意思是现场除了我,你还安排了别的人,”
“这是必须的,”洪西说:“到时候会有死士配合你,震三,你记住,你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这个机会是很多人用性命争取到的,”他点着纸,沉吟说:“一将功成万古枯,我的死士们会以身赴死为你创造机会,”
“炮灰……”我喃喃,
“不能这么说,”洪西说:“炮灰有炮灰的价值,考虑如何让每个人都死得其所,是一个真正的主帅所要做的,这才是最大的慈悲,”
“我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我抹了下脸,心跳加速,本来以为自己就是去死的,看样子,死也不是那么好死的,死之前必须完成自己的任务,
洪西在典礼的决策层之外,他只知道大概的流程,很多细节都没有概念,也没法太细致的告诉我怎么办,到时候只能随机应变,
到了最后一天,别墅里空无一人,只有我自己,我坐在客厅里,四周寂静无声,我端着一杯酒,盯着白色的墙皮猛看,一看就是好几个小时,
夜幕降临,明天就是安龙大座的盛典,我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明天将是我的最后一天,我看不到明天夜间升起的月亮,
洪西来了,看我在喝酒皱了皱眉,把酒杯夺下,我们两人对坐,屋里空空荡荡的,
“你应该保持绝对的清醒,”洪西说,
我们两个躺在大沙发上,我一头他一头,屋里没有开灯,黑森森一片,我们聊了很多,他讲了他的童年,真是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苦恼,洪西看着是富二代,大富之家吃喝不愁,他母亲过世得早,自己很早就没了妈妈,爸爸对他也不怎么太关心,大家族烂事也多,他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有意保护自己,上了一层保护色,
这层保护色就是当一个纨绔子弟,掩饰锋芒,洪西知道,时机没到只能蟾伏,
他告诉我,其实他和我一样,面对繁杂的危局只有一次出手的机会,成则大成,毁则大毁,只不过我的任务比较直白,而他所面对的局面更加复杂罢了,
我们不知聊到什么时候,夜幕极深,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我猛地打个激灵坐起来,洪西已经不在了,我到洗手间洗了把脸,清醒清醒,外面传来了开门声,
我深吸口气走出去,看到大厅站着一个黑衣人,这是个小伙子,他微笑着说:“请?先生换衣服,”
他打开箱子,我看到里面的衣服,那是一套类似藏袍的黑色衣服,上面还有头罩,和松叶先生所做的未来法事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我心跳加速,未来正在用坚定不移的态度昭示着自己的到来,
我把衣服换上,这身黑袍子里面有个深兜,正好可以藏匿崽崽,崽崽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唧唧叫个不停,
黑衣小伙子皱眉:“?先生,到了现场可不能让它这么叫,”
我轻轻抚摸着崽崽,对它说:“崽崽,今天你我相伴算是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天缘分已尽,咱们两个再合作这最后一次,如果我死了你自己逃生去吧,”
崽崽站在我的手心里,不停挥动小爪子,小眼睛眨呀眨,不再叫了,
我把它放到里面兜里,对小伙子做个手势:“是不是该走了,头前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