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荒村里走着,偶尔听到几声凄厉又怪异的鸟叫,山风吹过冰冷刺骨,头皮有点发?,
行走这里,就是老太太妖法的开始,她窃取我的精血,让我迷入幻境,那问题来了,怎么才能破境而出呢,
正走着,我看到路边有户人家,家里有院子,里面是茅房,周围一圈安置着笆篱,
之所以吸引我的注意,是因为我看到茅房里亮着一盏灯,屋里隐隐有人影,影子窈窕,看上去极似陈琪琪,
老太太用陈琪琪来迷惑我,看样子破阵的关口就在这个女孩身上,
院门没锁,一推就开,我慢慢走到院子里,小心翼翼穿过场院来到茅屋前,茅屋外面是那种用厚纸糊的窗户,窗户之间有木格缝隙没有关牢,我顺着缝隙往里看,
屋里面积不大,相当空,只有一张土炕和一张桌子,我眉角跳了跳,土炕上居然陈放着一具尸体,看不清身材,应该个头挺高,身上盖着?色薄被,脸上覆着白色的纸衾,把面容也盖住了,
所谓纸衾是专门盖尸的一种东西,这是老年间的传统,多少年都看不到了,当时有种说法,看尸体诈不诈尸,就在脸上盖这么一张纸,如果尸体喘气,纸就会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此刻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正点着昏暗的油灯,陈琪琪正背对着我,能看到她的双肩抖动,不知是在笑还是在哭,
我一边看一边思索,如果破境的关键在陈琪琪身上,那怎么办好呢,杀了她,
屋里的灯光忽然暗下来,油灯光亮小如豆,这么一暗屋里?下来,只有桌旁的陈琪琪还能看到,像是舞台突然灭灯,只把灯光留给主角差不多,
如此异像我全身发?,不由自主屏息凝神看着,
陈琪琪哭着哭着也发现不对劲,便抄起桌上一根细长的签子,小心翼翼挑挑灯芯,光亮重新起来,屋里摇摇晃晃又能看清了,
这光亮一开,我吓得差点没坐在地上,我看到在床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鬼,
这只鬼全身雪白,就跟得了血友病似的,蹲在床头,在尸体的旁边,正聚精会神看着尸体,
鬼长了两个脑袋,表情分别是一个喜,一个忧,并排在脖子上,最为怪异的是,两颗头上都长着角,乍看上去跟牛头差不多,
我心中无比惊骇,一是这只鬼确实吓人,二是极度狐疑,因为我想起了一幕场景,
很早之前,我曾经被迷相阿修罗蛊惑过,在它的迷惑下,我经历过这么一个迷幻的场景,当时是在运尸车上,王庸开车,我在副驾驶位置,后面拉着一具尸体,
当时王庸告诉我,后面那具尸体是一具妖尸,长着两个脑袋四只胳膊,脑袋上还长着牛角,看上去三分像人不像人,七分像鬼活像鬼,
不知为什么看着眼前的情景,我想起了这段经历,现在屋里莫名出现的这只鬼,特别像阿修罗的本尊,
这就引起了我的疑惑,也是现在最大的心结:阿修罗到底死没死,我现在还是不是仍在它制造的迷幻之境中没有出来,
迷相阿修罗跟我说过一句话,这句话让我耿耿于怀至今,它说我其实早就死了,在灰界爆炸的那一刻就死了,只是自己还不自知,
自从灰界爆炸之后,我生活中出现的某些经历某些细节都似真非幻,让人浑身不舒服,可又说不出来个缘由,
一想到这个,我不由浑身焦躁,此刻屋里光线晦暗,那只鬼蹲在床头也是忽明忽暗,尤其它的两个脑袋,同样的五官,一个表情是喜,眉开眼笑,看上去确实喜兴,另一个是忧,皱着眉耷拉着眼,是忧愁满腹,看上去跟个病恹恹的丧门星差不多,
两只脑袋偏偏挤在一个脖子上,并排而立,视觉效果极是诡异,
这时陈琪琪然站起来缓缓走向门口,我看着她打开门,她探头出来看我:“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
我整整衣领,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一些,深吸口气,躲是躲不过去了,莫不如直接面对,
我跟着陈琪琪进到房间,我惊讶地看到床上那只鬼不见了,除了一具尸体其余地方空空荡荡,我擦擦眼,心中疑惑至于顶点,难道说那只鬼只有我自己才能看到,而陈琪琪看不到,
我说道:“床上这位是……”
“是我老公,”陈琪琪淡淡说,看了看床上的尸体,
“刚才床上除了这具尸体,你没看到别的,”我尝试着问,
陈琪琪看了我一眼:“什么别的,”她不接这个话题,我迷惑着坐在桌子的对面,
我看着她,刚才的想法更加笃定,那只鬼或许只有我自己才能看到,
难道说……我心头浮现出一个极为可怕的推论,现在我确实在老太太制造的妖法幻境里,而迷相阿修罗并没有彻底被消灭,刚才出现的那只鬼,应该就是它在我意识里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