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秋亦风看见芊云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根已然燃尽一半的蜡烛,手上是厚厚的烛泪,而褐兰正在拿着簪子,挑掉芊云手上的蜡油。他不由得气恼,一下拉起了芊云。
芊云昨夜一夜未眠,又在这不吃不喝地熬了一天,突然被揪起吓了一跳,蜡烛跌落在地上。芊云本在闭目练习内功,丝毫没有在意手上的疼痛,之所以被吓一跳,倒并不是没有注意到秋亦风到来,她自然听到了秋亦风的脚步,只是没想到他会一下把自己拽起来,弄得自己心里一阵狂跳。
秋亦风看着她凌乱的头发、额前的伤痕,还有那被蜡烛灼伤红彤彤的手指,心中似被针扎一般,料想翠儿所言非虚。可是他看到芊云的眼神时愣了一下,她的眼中没有丝毫的哀怨、愤怒,似乎只有淡定,那眼神显得那么清澈,似乎这感觉他很是熟悉,与平常的芊云似乎有些不同。
“褐兰,你这是所为何来?”秋亦风不满地问道。褐兰悠悠地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淡淡说:“没事啊,昨夜她承宠,我替她高兴,今日就是在这教她做事,顺便重申我的地位,我才是你秋亦风明媒正娶的妻子,其他女人休想染指于你!”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褐兰的眼神中只有凌厉。
秋亦风这才明白,褐兰将对他昨夜留宿紫竹院的怒气发泄到了芊云的身上,倒是自己连累了芊云,可是他又不便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求欢被拒,只是下了一夜的棋,传出去多没尊严那,只好冷冷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褐兰腾的站了起来:“当初是谁说只娶我一人为妻!”她瞪着秋亦风,秋亦风自知理亏,当年她救了自己,而且在边塞本就生活单调,这褐兰又是初尝人世,二人自然相处甚好,可如今:“这事并非我一人之愿,何况她等了我十六年,我又岂可做得太过绝情!即便如此,我也告诉过你,中原便是如此。”
芊云脸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她不想听二人争吵,于是淡淡的说:“将军、褐兰夫人,倘若没有别的事,奴婢告退了!”说完转身想要离开,褐兰不知何处而来的鞭子已然一下打在了她的后背,直打得她后背衣服就裂开了一个口子,顿时血肉模糊。芊云后背吃痛,整个人扑倒在地上,小翠本站在那里一直不敢动,深怕哪里不对自己又成了出气的筒子,到时叫累小姐,这会忍不住扑上前,护住小姐。翠儿看着芊云狼狈的样子,眼泪流了出来:“小姐……”
竟没看到褐兰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鞭,秋亦风一看她的第二鞭已然甩出,一下挡在芊云身前,抓住了褐兰的鞭子:“你有气冲我来,拿她一个不懂武功的人出什么气!”
芊云已经起身:“将军,芊云累了,先行告退!”没有回头地出了褐兰卧房。只听得身后秋亦风的声音:“以后你不要去紫竹院!”
芊云知道,会武功的褐兰并非秋亦风一句不让去就会善罢甘休的。她平静地回到了自己的紫竹院,芊云并没有说什么,翠儿看见她后背的伤,眼泪簌簌的流下:“小姐,你受苦了!”
芊云没有说话,她回到了卧房,倒在了床榻之上,可是后背的鞭伤有点痛,她趴在床榻上,也不想说话,看着地面。翠儿还想说什么,芊云只说自己累了,交代了翠儿说任何人来了都不见,便让她离开。想来今夜秋亦风有得受,断然不会到她的房里来,她想出府去,在这里她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