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越下越大，落在荷花上形成水珠，说是水珠，那水珠比两个人叠起来还要高。

枫远远变出一片极大的枫叶，遮住雨水。

牛头怪问林清：“你是什么道？”

“灵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枫远远替牛头怪回答：“他想加入灵道。”

林清看了她一眼，忽然明白了她做这一切的原因。

她用外来的魔道促使妖道分化，现在蛮荒世界魔道横行，从前被分化出来的妖道现在根本没有能力对抗它。

而自己这个外来的灵道，就成了新分化出来的妖道的唯一援助。

一旦妖道选择加入灵道，从今往后就不必再担心妖界攻击蛮荒世界，而且还能为灵道拉来一个助力。

真是一箭双雕。

“好！我答应。”

林清答应了牛头怪的请求，毕竟灵道本身就容纳了妖族，加一个未成形的妖道进来根本不成问题。

见林清答应了，牛头怪松了口气，一千年了，他实在是太累了。

“你知道吗？我刚刚出生的时候，只是一头什么都不懂的小水牛，我呀，和我母亲，是一户农人家的牲畜。我们贪黑起早地给那农户干湖，十年？还是八年？我也记不清了，总之给他干了很久的活儿。”

“我的母亲兢兢业业，从不偷懒。期间她生下的我的兄弟姐妹不计其数，都被农户卖掉了。只有勤快的我被留了下来。”

“我以为，只要我和母亲都勤恳干活，就不会被卖掉。哪知道……”

牛头怪惨笑起来，林清都不用听下去，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他们的确是没有卖掉她，而是把她杀了！哈哈哈！我们数十年来，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勤勤恳恳换来的就是最后的一刀！”

牛头怪狂笑着，眼睛却红了，眼泪直流，却又怒气冲天。

牛头怪发怒时，天上雷鸣电闪，像在跟着他发怒，而他哭泣时，雨势也随之增强，像在陪他落泪。

不远处的小妖虽然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牛头怪的情绪还是明显的影响到他们，都随之低沉下来，不再张望景色，而是坐在原地，怅然若失。

牛头怪诡异地笑了起来，“后来，我把他们杀了，都杀了！哈哈哈！这些忘恩负义的人，他们该死！该死！”

牛头怪抹去脸上的泪水，渐渐平复了心情，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吸了口气，这才缓缓说下去。

“杀了他们之后，我被村子里的人追杀，我逃了出去，就住在不远处的山上，没有彻底离开，我不时回去，救了些牛、狗，至于那些猪羊鸡鸭，大多数都没有灵智，而且也不愿意走，我也没有强求。”

“从那以后，我游历天下，改变各地小妖的生存状况，妖族渐渐兴盛，强过了人族。直到神族入侵妖界，人族与神族勾结，我才展开了对人族的大屠杀。”

“也许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入了魔，可是我心中却不知道。神族大敌当前，我却只顾着屠杀人族，报一己私仇，最后不得不带着妖族离开那里，四处流亡。”

“现在，妖界魔道横行，而我也早就不是过去那个号令天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