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边摇头一边流泪,这六年间,师父对她的好,对她的疼爱,汇成一道走马灯,在她脑海不断浮现。
成为了此刻,令她难以面对,羞愧耻辱的伤疤。
难怪师父常常会说些奇怪的话,难怪他凝望她时,时常透过她似乎在看一个人。
难怪他每年便会消失一次,闭关半年的时间,就是来祭奠这个女人。那个逝去三百年的女子,任何人都不愿意提起的过往。
原来...师父早已有了爱人。
陆宸奂颓废的转身离开,转头的那一刹那,眼泪的泪水,终于克制不住,倾泄而下。
冉青鸢失神的看着她沧桑的背影,这一幕多么的似曾相识。
像极了当年,第一次知道真相时的她,一样的无助和羞愧.
陆宸奂犹如机械般,漫无目的往外走去。
她眼里嗜着泪,这种被人揭穿真相的羞愧,与无能为力。
让她一时无地自容地仰着脑袋,看着蔚蓝的天空,努力不让泪水落下。
广阔的天空,亦如她平日观赏那么的蓝,可如今,这生活六年的白於生活,还是走到了头。
而那个男子,也终将成为,她逃避一生的人...
她吸了吸鼻子,飞身朝着空中飞去,几乎是以百里的速度,快速往天边掠去。
冉青鸢抬头,看着那狼狈离去的身影,眼中的悲戚,一点一点的变深。
她的性子如清流一般倔,在知道得不到的爱情时,都会毅然决然的选择逃避。
可这样又有什么用,有些人,即使不能时常见到,他也像一棵根深蒂固的藤蔓,深扎在心底。
瞥了眼供桌上的灵牌,她苦涩一笑,擦拭眼角的泪痕朝外头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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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宸奂不知在天上飞了多久,也不知要飞到何处,此刻她只有一个念头,就是逃离,逃离。
逃离这个令自己梦破碎的地方。
眼前景色快速倒退,风将她的一头秀发肆意的吹起,可她早已无暇理会,只能麻木的一个劲的,往山下冲去。
她的速度快到,以至于守门的弟子们都未发现,有一个人,已经趁他们不注意间,犯下了山规,潜逃出白於。
眼泪逐渐被风吹干,她睁着红肿的眼睛,早已哭的泪水干涩。
身子最终支透过度,跌入林间,顿时昏了过去。
夜幕逐渐降临,而她纤瘦的身子,倒在林中无人问津。
就在此刻,一道蓝光闪过,一身蓝色华服的男子朝她靠近,轻轻地将她搂进怀中,朝山中的一处茅草屋走去。
“师父...师父...”
陆宸奂迷迷糊糊地念叨着,蓝衣男子低下头,瞥了眼她痛苦的神情,心中微微酸涩。
抬手将她的碎发理净,抬眼瞥了眼不远处的茅草屋。
陆宸奂半醒半睡的睁开眼,视线朦胧间,她似乎瞥见了那头雪白的银丝,以及那双浅蓝色的眸子。
她呆滞的呢喃了句:“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
闻言,那男子怔了一瞬,他正欲开口回答,可陆宸奂已经再度昏睡了过去.
他深深地凝视她几眼,叹了口气:“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选择忘记呢?”
回答他的,是几声尖细的蝉鸣,他看着怀中,连昏迷都在挣扎的女子,沉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