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的炙热和坚定,以及他紧绷的神经,让陆宸奂彻底愧疚起来。
视线落在,停留在手中的萤火虫上,有些失神的,自顾自呢喃起来。
“你知道么,七年前,那些东陵国刺客,追杀我们,危急之下,我不得不将你推下山坡,独自面对死亡,原本以为那日,我将必死无疑时,是萧任及时出现救下了我。”
“可那些杀手却一眼认出,我就是他们要追杀的对象,也就是十九年前,被东陵皇室,狠心抛弃的二皇子。同时,更是萧任寻找多年的皇子。”
“在他极力保护下,我们一路逃至蛮荒,当时的蛮荒下,全是凶恶残忍的剿匪,他们仗着人多势众,将我们俘虏了去,甚至用惨绝人寰的酷刑,狠狠折磨我们,将我们当成奴隶虐打,欺凌,当时的剿匪首领,甚至觉得,我生的比女子好看,竟狠心将我打扮成女子,每日变着法子,供他们观赏,像个金丝雀一般,终日生活在囚笼之中,自那以后,我便恨透了这世上,所有的女人。”
他目光狠戾的说着,陆宸奂甚至能从那双眼睛看出,他心中的恨意,早已达到了极点!
她在诧异的同时,也对这个孤僻残忍的宗主,升起无尽的疼惜,她终于明白,为何他生的如此阴柔,也明白,为何烛阴宫上上下下,都没有一个女子。
他自顾自的道:“我挣扎反抗过,可薄弱的力量,又怎能与数千人的剿匪对抗,我只能忍,每日强迫自己,苟延残喘的活着,也是自那以后,我心中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有朝一日,亲手血刃那剿匪首领。”
“他是如此残暴血腥,觉得扮成女子的我,已经不够他们观赏了,便恨心将我丢入斗兽场中,当着所有剿匪的面,让我赤手与野兽搏斗。”
“你知道么,当时的我也和你一般,看着那些,比自己身子高出几倍的野兽,我害怕的身子都在发抖,那虎视眈眈的双眼,就像是锁紧猎物的野兽般,为了活下去,我花费了毕生的力气,不断的逃啊,跑啊!”
“可它的速度是如此的快!一个瞬间,便将我扑倒在地,面对庞然大物的攻击和压迫,我只能不断挣扎,不断嘶吼着,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坐台上的剿匪们,一个个用兴奋雀跃的表情看着我,似乎早已迫不及待,看着我四肢分解,鲜血淋漓的模样。”
“在那样绝望的情况下,我恨透了这世上所有的人,为了活下去,我竟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转身,翻到野兽的背上,活活咬死了它们,像个沙漠里干涸的求生者,狠狠吸干了它们的血,即使那血,极其的酸涩恶心,可我还是强忍恶心,全部喝了进去,终于,那野兽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下,轰然倒塌,而我也因为那次,顺利的活了下来。”
“就这样,苟且偷生的活了两年,直到有一日,我不慎跌入那间密室中,意外发现了武功秘籍,而这本秘籍,就是剿匪首领一直想找到的,失踪多年的阴阳功,于是我便在每日深夜时,偷偷趁所有人都睡着时,在这密室练起功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两年后,我的功力彻底得到了上乘,于是,在一次剿匪们,为庆祝新捕获俘虏的宴会上,我趁着剿匪王大嘴时,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剑封了他的喉,你一定想象不到,当时喝的醉醺醺的剿匪们,同一时间停下动作,像是个傻子一般,定定看着我,也不能想象,剿匪王那眼中的愤恨和恨意。”
“可是没用了,我不给他任何机会,便一掌震碎了他的尸体,甚至夺过了他手上的权利,因此,我也顺利当上了,这剿匪的头领,并将东陵剿匪,重新改名烛阴教,自那以后,我便暗暗发誓,一定要让所有欺凌,侮辱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也是,我的性情,也变得阴晴不定,与原先的剿匪王一般,竟然爱上了虐待,折磨,杀死他人的残忍手段,我想,这就是权力的诱惑吧,可是奂奂,你知道么,我心中唯一的一片净土,那里从未被污染浸蚀过,那里,一直都为你保留着,你能感受到么?”
段夜北激动的,抓住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那里砰砰作响,心脏剧烈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