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目光,太过熟悉。
容翎觉得他真的快疯了,居然会像一个女人一样的胡思乱想,又不敢有所作为,他怕,他怕他再做错什么,会彻底的将她推远。
说白了,他也不过一个初尝爱情滋味的男人而已,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兄弟怨恨他,心爱的女人又误会他。
手腕上的伤疤还在,那是他一辈子都不想抹去的痕迹。
也是代表他爱她的象征。
南笙,我都甘愿把命交给你了,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满足。
原来爱上一个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也不管他的身份有多尊贵,或者有多卑微,遇见了喜欢的那个人,心里捧上了一个人,他就变的很低,低下头颅,弯下身躯,放低姿态,只求她的回眸一顾。
只愿君心似我心。
已经过了凌晨。
南笙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容翎派给她的司机,还被领导推上了阎源的车。
因为这些人,只有他没喝酒
。
一路上很安静。
南笙被其他人灌了两杯酒,白皙的脸上,有些红润,看着气色好了很多。
“阎学长,谢谢你。”
南笙说的是资格证书一事,因为凭她的年纪,按正常程序走是是不可能这么快的。
虽然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
阎源专注的开着车,听到她这句话,不在意的挑了下唇角,“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
他可以忽视她那美丽的外表,但是她的天分与才华,确让他惊艳。
这个人一向话很少,又不大喜欢异性的接近,所以南笙本着不讨人嫌的想法,静静的看着窗外不说话。
在过红绿灯的时候,阎源朝她看了看,主动说了一句:“如果你有什么困难,或许我可以帮忙。”
“?”
南笙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爽快的点点头:“好啊,有需要阎学长的地方,我不会客气。”
阎源知道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心里叹了口气,接着看车。
“到了,停这里就可以了。”
南笙指着九龙湾前方的路口说。
其实还有一段距离,但是南笙本能的有些避嫌。
阎源也明白,没有介意,将车停靠在路边。
南笙就要推门而去。
“等等。”
阎源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方方的小盒子。
“这是送你的,你已经有了资格,用的到这个。”
南笙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打开一看,果然是一个精巧的印章,上面用的鎏金刻画,很是漂亮。
“谢谢。”
“你可以换个词。”
南笙噗嗤一笑,有了这个就是专属的身份,她自然真心感谢他想的这么周到。
“那我改天请您吃饭。”
“嗯,好,快回去吧。”
南笙点头,对他摆摆手。
注视着他将车子开走,才将那个印塞到口袋里,转身朝九龙湾走去。
这个位置的光线不怎么亮,南笙走了几步才发现,在她的正前方竟然停着一辆车子。
男人没有打开车灯,所以走进了,她才看见,那个人正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或者,他应该等在这里很久了
。
南笙缓缓的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的确是很久了。
久到,他清楚的看见,他的女人对着那个男人交头接耳,笑魇如花。
是有多久了,她都没对自己笑过,没对自己说过一句话,却对那样一个,认识不久的男人,笑的异样的甜。
容翎深深的闭了下眼睛,觉得心好疼。
酸酸的,被人紧捏着不放。
见对方似乎不打算理她,南笙轻抿了下唇,抬脚朝九龙湾走去。
吱呀吱呀,雪地上留下一串串脚印。
容翎足够冷静之后,才从车子里钻出来,跟在南笙的身后。
她慢悠悠的走在前面。
他一步一步的跟在后面。
谁也没说话,可画面却美好的让人移不开双眼。
守在门口的管家,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以为冷战了好久的小两口终于和好了。
南笙走进别墅时,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男人,秀眉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想说些什么,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三少,电话。”
林元匆匆从外面走进来,看到南笙也站在这里,似乎吓了一跳。
容翎有些小期待的心情瞬间冷却了下去。
抬手接过林元手中的电话。
对面一个清晰的女声传了过来。
“阿翎。”
如水的女声,很清脆。
南笙垂眸换了鞋,头也不回的朝楼上走去。
“阿翎,你在吗?”
容翎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客厅,扯了扯脖颈的领口,抬腿坐在沙发上。
“在。”算是从喉咙里发出的一个音节。
对面的女人似乎很焦急,语调也有些高,“阿翎,我听说太子去了你那里是不是?”
“嗯。”
“他没把你怎么样吧?对不起阿翎,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
容翎有些心不在焉,想起他曾对南笙说过这个女人的事后,那丫头就更生气了,可是原因他找不到。
“阿翎,小万又病了,我不知道怎么办,若是太子知道他的存在,那么我们要怎么办。”
其实这三年来,这个女人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可这一次,容翎不免有些心烦
。
“路琪,上次我已经说过了,你不要再找我了,三年了,已经是极限了,就算我,也没办法帮你一辈子,太子,他依旧是我兄弟,或许有些事,你可以试着告诉他。”
容翎抵着额头,语气有些无奈,若不是当初他无牵无挂,又记着那点恩情,他也不至于如今闹腾到这个地步。
他也不可能再不顾自己老婆的感受,去帮一个和他无关的女人。
“不,不可以!小万还这么小,我好不容易把他救活,太子是不会留着他的,我求你,阿翎,你能不能过来一趟,小万他也想见你。”
对面的女人苦苦相求。
“阿翎,就当我求你,看在我当年救了你的份上”
容翎轻阖了下眸子,语气突然变的冰冷,“路琪,所有事都到此为止吧,会有人去找你的。”
说完,容翎已经挂了电话。
林元默默的从门外走进来。
候在容翎的身侧。
“以后她的电话不要接了,还有把这个IP给太子的人发过去。”
或许他当初插手,就是错的。
如今,一切也该走回原位了。
“这样会不会对路琪小姐有影响?以太子的作风…”
林元是在F国接手的这件事,自然明白些其中的恩怨。
“与我何干?该还的恩情,已经还完了。”
容翎及疲惫的按压着眉心,觉得头疼。
别以为他不知道报纸上出现的那两个女人是谁塞进去的,一面是南笙不理他,一面是曾经的兄弟不死不休,他无暇再顾忌其他人。
林元也感叹自家主子的不容易,别看他家三少一副什么也不在乎的样子,其实,最是重情重义的。
林元去办事了。
容翎保持那个姿势在沙发上坐了一会,整个人沐浴在一层阴影中,极致的落寞味道。
露出的一截手腕上,两道粉色的狰狞疤痕相互交错。
南笙紧贴在墙壁上的身子似乎被刺痛了一般,身子颤了两下,渐渐地滑落,蜷缩在墙角。
连吸了两口气之后,又轻抬脚离去。
南笙洗完澡出来,已经凌晨两点了,中间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她知道,容翎又出去了。
坐在床头上,南笙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那玫刻章,心中百味杂陈。
女人最是敏感的,她不觉得她冤枉了容翎,因为仅仅是听到那一个称呼,就将她漫天的妒火勾了出来
。
阿翎?
呵,叫的比她还亲密。
就连华菁,都没那么称呼自己的儿子。
或许容翎自己没意识到,他也不喜欢她,可那个女人真的没问题吗?
太子,似乎并没有放下她。
一团乱的心绪,南笙黑幽幽的睫毛轻闪了闪,滚到床上去睡觉。
不想再理这些事。
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连着做了几个梦以后,南笙一脸薄汗的坐了起来,觉得心空虚的厉害,好像有什么事被她遗忘了一般。
窗外亮起来一道光,紧接着是开门的声音。
是容翎回来了。
南笙看了床头上时间,凌晨四点。
并没有开灯。
在听到对方上楼的动静时,南笙连忙又躺了回去,顺便又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容翎走到楼上的时候,站在南笙的门前停留了一会,见里面没有声音,才推门走了进去。
看到床上那个鼓鼓的人影,布满青影的眼底划过一丝柔和,他并没有朝她走过去,而是来到窗前,将原先花瓶里的拿束花草,拿出来,手中握着的一束新的带着露水的花草放了进去。
南笙转动着眼珠,看着他那有些笨拙的动作。
那双修长的手格外好看。
插花看似简单,但是要摆出一个好看的形状并不容易。
几天前,南笙就发现了她的房间里多一瓶奇怪另类的花草,是小护士告诉她,那里面是薰衣草,忘忧草,安神香,还有其他的一些,都是有助于睡眠,缓解神经痛的一些花草,对她的头痛有好处,她一直以为是下人摆放的。
原来,这都是他做的吗?
直到容翎摆弄成以往的那个形状,南笙掀开被子,缓缓的坐了起来。
容翎手指一顿,扭过头看她,狭长的凤眸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有点懊恼与无措。
“吵醒你了吗?”
“…”
南笙拧着秀眉,似乎在极力的忍着什么情绪。
“医生说它们可以起到轻微缓解的作用,可如今看来,并没有效果。”
那眼底的清明,应该一直没睡吧。
“你当它们是灵丹仙草吗?”南笙垂眸说了一句。
“…”
这是冷战以来,南笙头一次和他正常说话
。
容翎有些意外。
抬脚朝她走了过去,直到近了,他才附身,望上她的眉眼。
“怎么不睡觉?”
“你不是也没睡吗?”
天天早出晚归,还一身酒气。
她不是看不见,只是装作没看见。
终于肯理他了,容翎哪里肯错过这个机会,直接坐在床上,伸手想去抱她。
他的身上有种朝露的味道,手上还沾着花草的泥土。
南笙有些嫌弃,朝后面挪了挪,“脏死了。”
明明洁癖最严重的是他,如今怎么将自己折腾这个样子。
容翎一把搂过她,冒出胡茬的下巴止不住的往南笙身上蹭,“老婆,你好香。”
好久都没抱她了。
明明就在眼前,可却让他想念的心肝肺都疼。
南笙没有挣扎,也不想挣扎,她也说不清自己的什么心情,就是觉得累了,闹也闹了,气也气了,过去的事,她也无法改变,况且看他这个样子,心真的疼。
也害怕像程婷婷所说的那样,她闹的过了,真的将他气走了,或者,让别的女人钻了空子,她又该如何。
“以后,不要再提离婚好不好。”
容翎心里依旧有些摸不准南笙的想法,有些不放心的说。
“好。”
南笙浅浅应了一声。
容翎抱着她不松手,从外面回来不洗澡他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可现在他舍不得离开。
如果一松手,他老婆又不理他了怎么办。
“…”
轻轻柔柔的呼吸声就在耳侧,容翎觉得他的眼眶很酸,转而将手搂过她的肩膀,将脸埋在她发间。
“老婆,和我说说话吧。”
南笙的耳朵被他弄的有点痒,手指扒拉开他对着她喘气的脸,“说什么?说你这几天输了多少钱,还是说你这些日子点了几个陪酒小姐?”
“…”
真不知那个大嘴巴说的。
“我是有家室的人,我没碰她们。”
那些都是自作聪明的大堂经理干的事。
南笙这点是相信他的,勾唇笑了一声。
容翎被这个突来的笑容震迷了良久,跟着也勾唇一笑
。
高兴的眉尖都在舞动。
他低下头,一吻落在她的唇上,如蜻蜓点水。
“老婆,我真的只爱你一个。”他真的真的很喜欢她。
“不要再和我闹了,也不要不理我,我真的不喜欢她,别人的事我不去管了,我也不会再去见她,你说的对,不是我的女人,不是我的孩子,我不应该那么做,老婆,我只要你。”
其实不管容翎赞不赞同南笙的歪理,他都妥协了,因为他真的是怕了这种感觉。
所有的原则对上这个叫南笙的女孩,都被击的溃不成军。
南笙伸手环在他的腰上,有些教训的口吻说。
“她是太子的女人,不管孩子是谁的,都应该由太子去处理,你帮她算怎么回事?”
还叫的那么亲热。
容翎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的异样的开心。
颇为宠溺的说:“其实一开始她来找我,我是拒绝的,想推给老二,可他那时候又出了点事情,就把事情推给了我。”
这是容翎第一次对她说,关于太子和其他人的事情。
见南笙听的认真,容翎握着她的手,轻轻的揉捏着,“她叫路琪,是太子管家的女儿,在太子成年的时候,被他们下人塞到了他的房间,于是,二人就成了那种关系,后来,太子家里的长辈见太子对她越来越上心,便想阻止,我并不知道具体事情,总之后来太子对她越来越冷淡,有一次我们几个不小心中招了,是她救了我还有老二。”
说到这里,容翎叹了一口气。
“然后呢?”
南笙看着他的眉眼,轻声询问。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缘故。
“后来,就是她来求我了,当时她流了一身的血,太子还在到处找她,我不能见死不救。”
“她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容翎点点头,“她怀孕了,可太子不让她生,给她吃了打胎药,于是,她跑了。”
南笙挑着秀眉,不知不觉的又拧在一起。
“又想哪去了,老二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医术高明的女人,于是我将她推给了他,可惜,那个女人在出手之后,也跟着出事了,看她那个样子,又拼命的想保下那个孩子,我只好先瞒着太子,找人将她安顿了下来,那个孩子就是你看见的那个,虽然活下来了,可是生长缓慢,至今看着还像不足两岁的。”
------题外话------
我觉得我们笙儿特别懂事~
还有关于文中的一些职位啊,称呼啊,为了避免敏感,某香都随意取的,现代架空,不要太深究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