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男人语调徐缓:“能在电话里说的事情,你觉得我还会在学校外面等你?”
握着手机的手指无意识的紧了紧。
郝小满敛眉,转了个身,整个后背都靠着石柱,语气疏离寡淡:“既然是要‘说’,那么见面能说的,在电话里一样能说。撄”
那段男人静默了几秒钟:“你现在是连见我一面,都不打算见了?偿”
她不疾不徐的反问:“你见过哪对夫妻离婚后还天天见面?”
“我的婚姻与众不同,不可以?”
“……”
她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点点头:“好好好,你与众不同,你结婚与众不同,离婚也与众不同,再婚还与众不同,可以了吗?!我没时间精力跟你聊这些有的没的,麻烦你离我远一点,我不希望以后走在路上,前后左右的同学都要指着我骂一句绿茶婊,这三个字听起来其实真没那么舒服。”
“谁骂过你,记得把名单写下来给我。”
“我怕把手写断了也写不完!ps一下,只要你别再来打扰我了,绿茶婊这顶帽子自然而然就从我脑袋上移开了。”
“可以。只要你从我脑袋里,眼睛里,心里消失掉,我就再也不来打扰你了,嗯?”
“……”
郝小满猛地站直身子,移开手机,毫不犹豫的挂断了电话,还不忘骂一句:“神经病!”
“既然骂了我,就请我吃顿饭补偿一下?”耳畔,男人的声音依旧清晰而性感。
她怔了怔,循着声音看过去,一转头,堪堪跟男人俯下身靠过来的俊脸擦过。
她吓的倒吸一口凉气,踉跄后退了几步,本能的看了看周围。
还好,现在是吃饭时间,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
“你有事?”她又警惕的后退了一步,整个人几乎都缩进了石柱的阴影中。
华灯初上,站在光线中,如果不是知道阴影中有个人,单单这样看过去,根本看不到任何身影。
男人漫不经心的靠在她刚刚靠着的地方,锐利如鹰隼的视线穿过黑暗,却看不到她的眼睛,他也不着急去找她,因为,她就在这里。
“你今天跟我妈聊什么了?”
“没什么,闲话家常。”
“我妈为什么要带霏霏一起过来?”
“这个问题你难道不应该去问你妈?”郝小满说完,又忽然嗤笑一声:“如果说一开始你不知道她为什么带她过来,那么今下午的这一场逛街秀,意思表达的还不够明显吗?你要实在看不懂,可以去微博上问问,相信分分钟会出来千千万万的***为你做100至字的详细解释的。”
南慕白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然后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今天的风是从她站着的位置刮向他的位置的,因此即便是点了烟,也几乎不会散到她那里去。
“这件事情,我能处理到你满意为止。”
他吸了一口烟,过分白皙俊美的脸庞被阴影所笼罩,眼底的那份黑暗炙热也被淡化开来,安静了好一会儿,又忽然低声问:“小满,你……动摇了吗?”
这才是他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
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她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决定,但心里,一定是有了某些想法的。
他想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
有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那片阴影中,安静的甚至听不到有人在呼吸。
可是有风从她身边吹过,他能闻到熟悉的,属于她的体香跟发香,他知道她就在那里,就在离他不到两米远的地方。
可心,却莫名的因为她这份突然的安静变得慌乱了起来。
他站直身体,刚要一起走进那片阴影中,看到她,碰触到她时,就听她轻轻浅浅,平静而淡然的声音响起。
“你应该知道,在认识你之前,我其实还喜欢过宁雨泽一段时间吧?”
男人站定,眉头锁紧,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起宁雨泽,却还是耐着性子点了点头:“嗯。”
“对我来说,其实你们都一样,一个温柔,一个霸道,很容易让女人迷恋上,但这种感情……其实就像追星一样,激烈过,疯狂过,但也只能称得上迷恋而已,终归不是爱情。”
一声轻轻的叹息被微风送过来,她像是笑了一下:“南慕白,我其实从来都没爱过你,又何来动摇一说?他们有些话说的也挺对的,这么多年,一直默默陪在你身边,全心全意爱着你的人是容霏霏,你就别折腾你跟她的时间了,赶紧结婚,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
她说,南慕白,我其实从来都没爱过你。
她笑了一声后,说,南慕白,其实我从来都没爱过你。
为什么要笑?
好像她从来没爱过他是件很明显很明显的事情,她在嘲笑他为什么一直自欺欺人的不肯看清楚。
她说对她而言,宁雨泽跟他对她而言,意义是一样的。
她将他跟宁雨泽划分到了同一个等级上去,她说对他们只是迷恋,却绝口不提北梵行。
就像当初她那样小心而珍惜的珍藏着她跟北梵行的过去,加勒比海的小秘密,分享同一个生日……
她在告诉他,她这一生或许还会迷恋其他男人,但也只能是迷恋而已,唯有北梵行一个人,对她而言是不同的。
他们只配得上迷恋,只有北梵行,才有资格占.有她的爱情。
指间还染的正盛的烟,毫无预警的被男人单手攥入掌心!
那猩红的一点发出炙热的温度,烙印在掌心中,微微的刺痛感占据着每一个神经末梢。
一瞬间,连呼吸,都被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疯狂情绪阻隔的断断续续。
所有的理智、修养,荡然无存!
他抬步,重重踏入黑暗中,她精致又略显冷淡的轮廓渐渐清晰的映入眼帘。
耳畔仿佛还能听到她那清清冷冷的一声低笑。
南慕白,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其实我从来没有爱过你……
粗粝的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他缓缓逼近,呼吸间尤带着淡淡的烟味,跟强烈到咄咄逼人的冷冽气息:“郝小满,你的爱情究竟是有多高贵,除了他北梵行,谁都沾染不得?是不是?”
他靠的很近,近到连开口说话,薄唇都能若有似无的摩擦过她的唇瓣。
郝小满闭了闭眼,压抑着怒意中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她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男人唇瓣不知不觉游移到她耳畔,低低冷冷的笑:“跟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上床都能做的那么爽……如果真的被北梵行上了,你是不是要恨不得让他把你做死在床上?”
郝小满浑身一震,猛然睁开眼的瞬间,身体已经快于意识的做出了反应。
啪——
清脆又响亮的耳光声骤然响起,男人也不知道是没来得及闪避,还是压根就没打算闪避,重重的受了。
郝小满气息不稳,怒极之下,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咬牙勉强稳住身形后,一字一顿冷冷开口:“南慕白,你可真下作!!!”
“是我下作,还是你下贱?!”
肩膀重重被男人双手扣住,黑暗中,他恍如一头受伤的野兽般低低咆哮嘶吼:“是我强行摘走了你一颗肾脏?!!还是我害你身体破败成这个样子?!!还是我剥夺了你生育孩子的权利?!!郝小满,是你下贱!!”
郝小满慌忙闭上眼睛,却怎么都阻止不住眼底汹涌而出的泪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