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李策之已给了他承诺。
只要他能指证吴家,便能保他平安,加上妻小在李家手中,罗青山自然是出来作证了。
“你,血口喷人!”
吴道还没说话,堂下旁听的吴明,立刻急的跳脚,大声训斥。
他可没有父亲那般沉稳心态,知晓州牧开堂会审,明显是极为认真了。
若被坐实了罪证,吴家担待不起。
“肃静。”
庄客面色微沉,敲了敲木案。
吴明一惊,这才察觉到自己失态,不敢多言。
这是在州牧府衙,他虽是吴家望族少家主,也不得放肆。
“罗青山......七星坛匪首,在陇川府山中落草,靠劫道为生。”
庄州牧不怒自威,盯着他,淡淡开口:“吴御史乃朝堂命官,你是什么身份?他岂会与你搅和到一起?”
“你可知晓,诬陷朝堂命官,满门皆要受到株连?”
“禀大人......我七星坛,早在数年以前,便被吴家老爷所笼络。
成为吴家心腹,替吴家处理了许多不便出面的事情。”
罗青山跪在地上,咬牙道。
望族笼络江湖帮派为己用,这几乎是天下共识,众人早已司空见惯了。
只是吴家藏的深,陇川府各方势力,此前都不知晓七星坛是吴家的人。
“不止是教唆罗青山城外刺杀我。
三年前,吴家曾与陇川府裴姓商贾做生意,嫌裴姓商贾要价太高,便命七星坛之人将其杀害。
两年前,吴家为了征城西档口的地皮,杀了员外全家......”
李策之将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说了出来。
这些事情,都是吴家在陇川府所做的有违律法之事,当然,这些人身份不高,平时也算不上事。
眼下李策之一并说出来,只是为了点缀旁证罢了。
“吴御史,此事可是真的?”
庄州牧声音有些冷冽,开口问道。
吴道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说些什么。
李策之被刺,竟是还将吴家笼络的人给策反当了证人,这件事情可就有些麻烦了。
实际上,但凡是世家望族,哪家没有做过草菅人命,欺行霸市的事情?
在世家望族之人的眼里,一些平头百姓,根本算不上是人。
跋扈张扬,本就不算事情。
但这是在民不举官不究的情况下。
眼下李策之显然是没打算轻易揭过。
他是初中的解元,颇有分量,背后还有许庆师这位大儒撑腰,州牧还亲自审理,俨然一点情面都不留。
吴家屁股底下这一滩屎,怕是擦不干净了。
“一派胡言。
李解元,我吴家与你李家确实有怨,但你也不该用这种方式,来诬告本官吧。”
吴道不见棺材不落泪,全盘否认,反倒是在公堂上反咬一口。
“是不是诬告,看证据就是。”
李策之见他否认,倒也不着急。
证据确凿,任吴道巧舌如簧,此事也不可能轻易脱身的。
证据?
一时间,吴家父子颇有些紧张起来。
他们这些年行事不算谨小慎微,李策之如此言之凿凿,怕是真拿了一些证据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