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到底是怎么了......”
他不明白,虽然高皇帝远,可应府毕竟是应府,而他不管明里暗里都摆明了是来应府做生意的,爹怎么会将西海和阿绛送到他这里来?
“阿绛怎么还是个假的?”
余归海抿着茶,他起码半柱香都没有喝干这杯茶。
他总觉得有块石头卡在嗓子里,让他喝不下去。
“老爷没跟我。”
薛刚烈坐在副手,他抱着双臂,似乎是在假寐一般。
“老爷,大公子能猜透的。”
薛刚烈刚完,余归海抬起手示意他不要再:“带西海去我的房间睡,你跟着去。”
余归海看着奶娘,冷冰冰的道。
奶娘应声,抱着西海就走出了屋门,余归海瞧见奶娘走后,一个眼神,又有两个厮跟在奶娘的身后走了出去,还顺手关上了屋门。
“.......”薛刚烈默不作声的瞧着。
只见屋里没了其他人,余归海这才俯身在薛刚烈耳边,轻声问道:“这几个月京城里出了什么事儿吗?”
“诸葛阁老的三儿子被锦衣卫抓了。”薛刚烈轻声道。
“锦衣卫抓的?诸葛檐不是被东厂抓的?”
余归海似乎有些没有听清。
“确实是锦衣卫,抓诸葛檐的时候东厂的人面都没露。”
“.......”
余归海沉默了一会儿。
“是谁北镇抚司里面哪个牵头抓的诸葛檐?”
“紫旗陆青冥,他牵的头。”
“就紫旗的?没有别的了吗?”
“除了红旗的皇甫玉之外,就只见着黄旗的郝鹿。”
“黑旗呢?没见着李赤骑吗?”
“........没有.......”
余归海闻言,他两眼瞪得滴流圆,整个人不安分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诸葛檐是个软骨头,扛不住昭狱里的刑罚.....”
“他要是真招了.....而李赤骑也不在京城.....”
“薛先生....你何时得到的消息?”
想到这儿,余归海转过身去,死死的看着薛刚烈。
“半个月前,府里来人送的信。”
“......那就是上个月月初诸葛檐就被抓了.....”
“怕是李赤骑现在已经到了金陵府......怕是李赤骑已经到了金陵府!”
余归海话的声音开始有些颤抖,他两腿无力的坐在椅子上,额头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李赤骑既然不在京城.....为何爹会让你领头带着西海来金陵?”
“灯下黑吗........”
李赤骑既然来了金陵,那么盯着的肯定就是他余家长子余归海.....
爹这是要赌一场?赌一场灯下黑?用余家的血脉来赌?
“混账....混账....”
“爹是老糊涂了吗!”
余归海越想越气,他猛地举起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茶水混着茶叶渣溅了一地,而水渗在地上的形状却又像是一株快要老死的枯树一样。
只剩下一片深色的细叶子。
“......老爷怎么想的我不知道......”这时,一直沉默着的薛刚烈才缓缓道。
“可老爷临走的时候嘱咐我两句话,要我一定要转告大公子您。”
“.......”
余归海深吸一口气:
“吧。”
“老爷第一句的是:最亮的永远都是上的太阳。”
“.......”余归海沉默不语。
“第二句话是:去找侯爷。”
“侯爷?”
“哪个......不.......”
“我晓得了......”
余归海此时双眼紧闭,他仿佛正在遭受锥心之痛一般,连呼吸声都粗重了两分。
爹......咱大明朝的太阳还着呢......
您那面对的是团火啊....能把人烧成灰的火....
太阳还着,灯下又能黑到哪里去啊?
“我余家......”
余归海颤抖的道。
“我余家......要亡了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