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不该让你进宫你就是张白纸的模样就该让姐姐带你出了谢家,做点生意,给你找个老实巴交的男人,让你能压着他过一辈子”
蛔虫低声说道。
“你怎知我会喜欢那种生活?”虞梨也轻声问道。
“你怎会喜欢?你从来都不会喜欢!后悔入宫也是我而不是你!”
“你我同生共死可我的话你却听不进去!”蛔虫气愤的说道。
“除了我,谁都看不见你”
“所以你便不信我?!就因为这种理由?!”
“没我只是”
“只是为了他是吧就为了他,你情愿从一个没有锁的鸟笼飞到另一个缠满了锁链的鸟笼”
“可是我爱他,我愿意跟他走所以他也愿意我跟着他来!”
“他是一滩墨而你不过就是张白纸!”蛔虫终于压抑不住火气,她大吼出来:
“一滩墨能染无数张纸,而一张白纸染黑了就只有撕碎的份!”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活在什么世道上!”
“你是个女人!你活在一个女人如物件的世道上!这种世道女人如果不去成为一种物件就只能成为一种尸体!”
“不会的,你看看安北侯,她也不过是女子之身,不还是封侯拜相”
“所以她在哪儿呢?!她会不会在史官的笔下留下一处名字?!”蛔虫无情的打断了虞梨的狡辩。
“她将来必会死无葬身之地,必会那样!”
“那我也就是那种结局罢了!我不后悔!”
虞梨寸步不让的喊道。
“”可这时,蛔虫却不说话了,她的沉默是如此的寂静,只有绣鞋擦过路面的细小声音。
她们都不说话,只有虞梨的双腿在不自主的走着,直到走到属于她的院儿门口处。
“唉”一声叹息,从蛔虫的嘴里发出。那声叹息是那么的沧桑,虞梨仿佛想起当初母亲在床上临终时无可奈何的叹息。
而虞梨至今还记恨着那个离她而去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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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儿门敞开,走过阁门拐弯时就能看见院儿里些许的模样。并不同于景仁宫中处处可见的繁『色』艳抹,院儿里也有花,却是新奇的相互穿『插』着,一朵淡『色』配上一朵浓艳,或是几朵相同的花『色』围着不同的花『色』,这种『乱』七八糟的搭配往往很让那些自诩是精通『插』花的宫娥们暗自嘲笑一番,当然也不敢在面儿上说这些话,可『乱』糟就是『乱』糟,虞梨不会收拾满院『乱』排『色』的花儿,她自己院儿里的宫娥便是更不会这种高雅的东西了。
一双绣鞋迈进槛儿,虞梨便说道:
“院儿里可还有空着的屋子?”
一见着自家主子回来了,正在洒扫台阶的宫娥连忙将扫帚搭在一旁,顾不着两手满是尘土,随便在身上拍两下,这才应声道:
“主子回来了?”
话音刚落,她这才瞧见门外正有两个内官架着一个人模样的东西,那东西一动不动,像一堆死肉一般。
虞梨顺着宫娥的眼神,只是轻瞟了一眼,便转过头去:
“把院儿里空着的屋子收拾出一间来,再叫人去针工局寻套干净的旧被褥来。”
“哎明白了,主子。”宫娥忙着应道,这才将目光从刘德贵的身上撤了回来,她转过身躯,喊道:
“缨子!缨子!快去把左侧厢里的那间屋子收拾收拾!”
“哎!姐!”屋里应来一声,只见着一个年岁较小的宫娥『毛』楞的撩开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