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秋，丽娘还小，不懂规矩也是常事，你吓她作甚？”太后轻笑着嗔道，“你想同哀家说什么？”

“还是和蓉说的可有不对之处？”

姜丽娘默然，没有。

长公主所言，句句都是她曾说过的话。的确是她犯了长公主的忌讳在先。

“臣女……臣女是无心之言，并无、并无嫉恨姐姐的意思。”姜丽娘磕磕绊绊的开口，一心想替自己开脱一二。

“哀家倒是不知道，你说的那些还算无心之言？”太后眯了眯眼睛，眉眼渐渐凌厉了起来，“倘若来日你有心，岂非要同你姐姐动手？”

前回姜丽娘闹出的那些荒唐事，秋嬷嬷已然说与她听过了。

太后从前还头疼顾和蓉行事无章，喏，这同她一比，她那长孙女竟都算是乖巧懂事了。

虽说她亦是明白，顾和蓉所言定非实情，依着她的性子，必然是还有其余缘由。再加之今日仿佛也请了那位与姜丽娘有过节的琴师来，太后哪里还猜不到顾和蓉的心思？

不过是不愿计较罢了。

毕竟，顾和蓉才是她嫡亲的孙女。且姜丽娘所为实在是让太后看不过眼。

想她姜家，原也算是百年望族，纵是如今比不得从前煊赫，可府里的小辈也该是一如既往才对。

偏偏她那侄子是个拎不清的，便是再思念亡妻，也不该、也不该把这孩子纵容成今日的模样。

这笔烂账如今是算不清楚了，太后也懒得掺合进去。

“臣女不敢……”姜丽娘倏然睁大了眸子，颤抖着说道。

真若要太后给她盖上那个名声，她这辈子在姜锦娘面前还如何抬得起头来？

分明、分明姜锦娘该样样不如她，该在她面前做小伏低才是！

太后满眼失望，“你是承恩公府的姑娘，亦是哀家的小辈。哀家原当你是叫你父亲耽搁了，养了副坏脾气出来。如今一瞧，哪里只是养的你脾气不好。”

“哀家今日不罚你，也算是保全你的颜面。可你自己该清楚，这事儿不是能轻易过去的。”

“你同锦娘，虽不是嫡亲的姐妹，可终归是一起长大。方才哀家也听说了席间锦娘是处处维护你的，一家子姐妹本该是这个模样才对。”

太后说着叹了口气，无力地摆了摆手，“你且回去罢。待何时知道自己错了，再来寿康宫同哀家好好说道。”

秋嬷嬷一怔，“太后……”

太后终归是心软了。她能准许姜丽娘进宫回话，也算是对她有几分仁慈。

“扶哀家回去罢。”太后摇了摇头，侧眸朝着秋嬷嬷道。

她不是对姜丽娘心软，而是对承恩公府尚有几分期待在。

那终归是姜家的姑娘，若有可能，太后还是盼着她能成才。

至少，不能辱没了姜家的百年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