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从没想过，这从前分明怕她怕的不得了的小丫头，竟能给她这般多的惊喜。

“是，有你也用不着旁人了。”

秋嬷嬷在一旁看得抿唇直笑，自家太后从前郁郁寡欢，她全都看在眼里，却毫无办法。

幸而有四公主在，还能让太后高兴。

顾昭蘅又陪着太后说了会子话，一直到用过午膳，看着太后歇下，才轻手轻脚的出了寿康宫。

“如何？可还觉得皇祖母严肃吓人？”顾昭蘅满脸笑意，促狭的问道。

清竹摇了摇头，眉眼间还带着几分浑浑噩噩，“是、是奴婢从前眼拙，太后分明和蔼近人，半点不严肃的。”

“莫说你的规矩原本就是拔尖儿的，便是你规矩不好，她老人家也不会把你怎样的。”

顾昭蘅近来早已发觉了，她家皇祖母的底线已经一而再再而三的往后退了。

她不打算试探太后的底线到底能为了她退到哪里，那实在是太过放肆了。

“等来日，我再来见皇祖母时，你可莫要如今日那般。”顾昭蘅悉声吩咐道。

清竹哪里还会拒绝，她原本畏惧的便是太后的威仪。可……如今骤然发觉，在自家公主的面前，太后半点架子都没有，自然也便不怕了。

甚至还有些喜欢起了太后。

顾昭蘅心满意足的带着清竹回了自己的寝殿。

早些时候去春熙殿给五公主顾和娴送茶点的清云已然回来了。

“如何？”顾昭蘅原本并不觉得会出什么意外，可瞧着清云眉宇间的凝重，她也不由认真了几分。

“亏得公主特地嘱咐了奴婢一句，那茶点果真是有同良嫔娘娘所服用药物相冲的。”清云简略的描述了一番，“两位太医是当着良嫔娘娘与奴婢的面一同说起的，又各自记录在档，若有万一，也是抵赖不得的。”

顾昭蘅拧了拧眉，这大约也算得上是个巧合。

她差清云送茶点去春熙殿，纯属是一时起意，可若非清云提了一句，她多思虑了一些，那若良嫔有个万一，她便是跳进黄河都要洗不清了。

“公主……”清云迟疑了片刻，“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无碍，你直说便是。”顾昭蘅抬眸。

“奴婢以为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如今良嫔娘娘金贵，是出不得差错的。奴婢知道公主是心疼五公主，但也大可唤五公主来正阳宫，不一定得要送东西去春熙殿。”清云咬了咬牙，一字字地说道。

顾昭蘅点头，“瓜田李下，的确难证清白。既如此，日后便莫要送东西去了。我晚些也会去与母后说上一声。”

良嫔有孕，安皇后是少不得要赐下东西的。今日她的茶点能出问题，谁知安皇后那里呢？

以防万一，还是得小心为上。

毕竟……顾昭蘅总是心存疑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