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谁都没有错,却仿佛生生的错过了彼此的心意。
“您放心罢,这世上……原也是没几个人待我好的。”
“莫说是您待我这样好了,便是……便是您也不喜欢我,于顾昭蘅而言,这世上亦是没有比您同我更亲近的人了。”
不管是对于原主而言,还是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她们其实很像,只是比起原主来,从前她不曾对谁人抱有过期待,便也不曾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过,她争强好胜,天生不知道认输二字要怎么写。
太后瞧着眼前眉眼认真顾昭蘅,只觉得心底一酸,“说到底,还是外祖母……对不住你。”
不管旁人如何说,她自己却是清楚的。
不是她的阿蘅不喜欢亲近她,是她,对不住她的阿蘅。
“您放心罢,这世上……原也是没几个人待我好的。”
那时候她满心只有去世的衡阳,记不起衡阳还有一个女儿,她只记得自己失去了心爱的孩子,却也未曾想到阿蘅失去的却是她的父母至亲。
后来那些日子里,她待阿蘅的好,也未尝没有想要给自己求一个心安的意思。
顾昭蘅默了默,不管是为了什么才待她好,可那些关切,都是做不得假的。更何况她原也是顶了原主的身份,哪里有那资格来挑剔太后?
“后来,连我自己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与定国公府的那位老夫人渐渐地亲近了起来。我是知道端阳伯府上的教养的,便也未曾疑心过她,一心以为是她待你好。”
“你在府里有了个心疼你的祖母后,便越发不爱进宫来了,哪怕是哀家让人请了你来,你也是躲得远远的,仿佛哀家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您……很难过吗?”顾昭蘅睫羽轻颤,心底蓦然划过几分酸涩,这寥寥数语,哪里道的清她家外祖母那些年的辛酸?
“若是说不难过,那自然是假的。一直到如今,哀家都对衡阳有愧,那时候我只想你是衡阳的女儿,想来不亲近我,也是应当的。”
“阿蘅,我是受不住得而复失的。好容易等你如今亲近我,我是受不住你……再躲我一次的。那会子我还算年轻,如今却是没几年好活的了,便是我愿意等,怕是也没那机会了。”
顾昭蘅默了默,只觉得自家外祖母说的那话是生生的在她心底划了一下,“我……我不会的。”
“我知道的,你是个好孩子,你待我好,便不会在变了。原是担心你知晓了你母亲之事,会怨恨于我,”太后眉眼间带了几分释然,“如今也是解开了一桩心结。”
她其实,已经不在担心会失去她家阿蘅了。
或许是因着看出来了她与顾昭琮间的感情。又或许,只是看出了她家阿蘅的性子。
顾昭蘅瞧着太后莫名的显得有些哀伤的模样,忽的叹了口气。
这不是她外祖母的错。
可难道,便全然是原主的错了吗?父母双双战死之时,原主也不过还是个稚童。她能知道些什么呢?
都不必细想,顾昭蘅便能肯定,当时初初失去了心爱女儿的太后,是无暇顾及原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