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莫说是顾昭蘅一个养在深宫里的公主做不了主,便是她哥哥顾昭琮,亦是不敢自己拿主意。
兹事体大,须得经过她父皇的手,才能盖棺定论,才能真给这些枉死之人一个交代。
顾昭蘅抿了抿唇,心底有些抱歉。
她实在是、实在是愧不敢当。
妇人却已然满意了。能有贵人愿意为了此事奔走,是她的幸事。
但显而易见的是,这人对他家阿蘅,不说没有半点真心,可她心底满是蚀骨的恨,这恨意蒙蔽了她的双眼,亦是折磨了她十几年。留她在自家阿蘅的身边,到底是个隐患。
可又不能丢下不管,今日便是这人不愿离开,钟远琛也会把她藏起来的。
只盼着他家阿蘅能清醒些,别叫这人给冲昏了头脑。
若不然,钟远琛便当真是无计可施了。
那妇人又给顾昭蘅磕了个头,满是殷切的看了她一眼,才跟着周湖离开。
钟远琛皱了皱眉,他不是很喜欢那人看向顾昭蘅的眼神,实在是让人不舒服。
若非是有她和衡阳长公主的关系在,钟远琛都不愿自家阿蘅和她有什么接触,实在是让人瞧着便觉得不大放心。
“回去罢,”钟远琛温声道,“我已差人去买你说的八宝鸭了,想来如今也该排上了。”
寻常百姓不知二人身份,只觉得两人生的好,走在一起显得格外登对,这才多往这边瞧了几眼,甚至还有那胆子大些的小童一脸羞涩的给顾昭蘅送了朵小花来,奶声奶气的朝着顾昭蘅道:“送给姐姐的!姐姐好看!”
这可是大魔王上次自己出来时没有的待遇。
也是顾昭蘅前后两辈子加起来从未遇见过的事儿。
她瞧着那生了一副机灵相的小童,心底倒是欢喜了几分,略一思索便不客气的解下了钟远琛腰间的钱袋子,还有模有样的解释道:“殿下知道的,我身上没带着钱。”
钟远琛:“……”明明就是自己抠门!
钟远琛一言难尽的看了自家抠门的小姑娘一眼,无奈道:“用这个罢。”说着便解下了一枚白玉佩递到了那小童手中。
给人家银子像什么话?
顾昭蘅却迟疑了片刻,她抿了抿唇,破天荒的有些不好意思,“今日难得出来,你……不想四处走走瞧瞧吗?”
钟远琛一愣,眸子倏然睁大了几分,险些没反应过来顾昭蘅的意思,“好、好啊,我也不常在京中行走,今日倒是有机会了。”
他家阿蘅这是在邀他一同出行吗?钟远琛心底还记挂着自己上次没能与顾昭蘅一同出行,可没想到这个机会来的这般快,他哪里会不同意?
顾昭蘅也好似没听出来钟远琛话里的磕磕绊绊,毕竟大魔王自己也是头一遭,心底也有些紧张。
两个人半斤八两,谁也别想着嫌弃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