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昭蘅掀开了帘子，看了眼热闹的街道，心底闪过了一瞬的怔忡，这样繁华又热闹的景象，其实她已经有许多人未曾见过了。

她生活了许多年的那个世界，到处都是冷冰冰的。人与人间似乎隔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一点烟火气都没有。

就好比现在，她们公主那双好看的如同晴空一般的凤眸里流露出的满满的都是渴望。

“虽说去铺子上是正事儿，”清云继续蛊惑道，“可您今个儿不是还得给太后娘娘和……”眼见着自家公主眼底带了几分威胁，清云从善如流的改了口。

“回陛下的话，”秋水苦笑，可她家太后还以为陛下是心知肚明的，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同意她对顾昭蘅的偏宠。

却原来……陛下也是真心的想疼爱那个小姑娘的。

“当年长公主殿下也曾想习武，可太后娘娘的担心她日后走上淮南王夫妻的老路，便根本不允。您也知道，先帝虽是疼爱长公主殿下，却也不赞同这事儿的，是以便一直都耽搁了下来。”

可……能阻拦的了这个，最后却没能阻拦住衡阳长公主下嫁定国公府，更没能拦住感情甚笃的小夫妻共赴边疆，从此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秋水没把话说完，皇帝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日后，阿羡若是嫁与了阿深，自然是坐镇中宫，何至于会走到那一步？”

莫说是中宫皇后，便是历朝历代的皇帝，御驾亲征都不是件容易事儿。倘若顾昭蘅当真嫁入东宫，那这条路自然是就该断了。

“陛下，您也知道，当年只是权宜之计。若是公主与殿下之间无意，太后又怎会愿意断送了公主的终身。”

皇帝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可……他却又想起了自己母后这些年的郁郁寡欢，登时便说不出话来了。

钟远琛是他最得意也最疼爱的儿子，顾昭蘅是他阿姐留下的姑娘，手心手背都是肉，皇帝哪个都不舍得。

“母后已经决定了？”

“自然是没有。如今公主尚未及笄，还不着急这些，左右皇家的姑娘不愁嫁。”

“那便再等等，莫要拆了一桩好姻缘。”

自觉是得了重用的清云眉眼间带了几分喜色，可她到底是东宫侍奉过的，不过欢喜了片刻便又沉稳了下来。

此亦是早有机灵的小厮迎了上来，纵是不知道顾昭蘅一行人的身份，可瞧那马车的规格华丽，在看顾昭蘅通身的气度打扮，哪里还不知道这是遇着贵人出行了？

正是因为知道自家公主心肠好，不会与她计较这些有的没的，清云才敢这样做。

毕竟她们家公主，这样喜欢钱，若是被人坑了去，回去以后还不知道要伤心多久呢。

顾昭蘅闻言点了点头，这本就不是她擅长的事，顾昭蘅才不会非得揽到自己手里呢，她不过是有些想去看看热闹罢了，旁的东西……还是叫清云来做吧。

清云见自家公主答应了，心底的欢喜更甚，她们家公主这是信任她呢。

一时间，清云觉得自己充满了干劲儿，“公主等着瞧，奴婢定是会给您讨个好价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