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绑一晚上,光是那些蚊子和臭味就够他受了。而且他还被我……”宋暖说着停了下来。
那个跟温崇正说,似乎有点不太好。
“被你怎么了?”
“我……”宋暖咬咬牙,“一脚就险些断了他的子孙。”
这么含蓄应该懂了吧?
果然,温崇正嘴角立刻溢出一抹笑,但这笑只是一闪而过,他四下看了看,找了药过来,“先上点药,包扎一下,等一下我再去找他算账。”
“拿镜子给我看看。”
“看什么看?”温崇正心里有气,但这是对温晗那渣人的气,“我先包扎。”
“好吧。”
宋暖坐着不动。
温崇正拧了帕子,小心的擦去伤口上的血丝,当他看清那伤口后,一股寒气从他身上溢出。
“你怎么不把他丢进粪坑里,那种人不吃点屎,便不知做事要负责任。”
“对啊!”宋暖惊呼一声,“我怎么不直接丢他进粪坑呢?再找个竹竿,他浮上来,我就捅他下去。不到最后一口气,我就不该放他上来的。”
温崇正蹙眉,一会儿就上好药,包扎好了。
“自从你嫁进门,我包扎伤口也越来越麻利了。”
唉,这隔三岔五的,就没消停过。
分家!
必须分家!
“嫌弃我了?”宋暖眨眨眼,“当时,温渣渣就说我的八字克夫,福薄,所以配不上他这个秀才公。”
温崇正曲指往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咝……
“痛啊!你干嘛?”
“让你长记性啊。”温崇正鲜少的对她板起了脸。
宋暖懵,“长什么记性啊?”
“别说胡话的长性。你是那种福薄到只配得上秀才公的人吗?傻瓜。有我呢。”温崇正打量着她,面色微缓。
“你福大命大又旺夫,自你与我成亲后,我身体越来越好了,生活也越来越好了。你说你是不是旺夫?说你福薄克夫的,那是他没有这福气。难道这也怪你了?”
“噗……”宋暖噗嗤一声笑了。
“受伤了,受委屈了,还能笑出来?”
“能啊!”宋暖笑得更欢了,朝他勾勾手指头。
温崇正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样子,心又加速跳了起来,“走!咱们去找人算账去。”
他怕自己会亲上去,所以岔开了话题。
宋暖起身,“真丢他进粪坑?”
“你不忍心?”
“才不呢,我是想着要拿一条竹竿呢,还是两条?”宋暖笑了笑道:“我们是一起捅呢,还是轮流捅?”
“噗……”温崇正不知脑补了什么,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你啊你啊,走吧。”
两人出了房门,先去了一趟温老太屋里,再去茅房,准备把温晗给拉回来。
温家,瞬间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被召集到了堂屋。
李氏呵欠连连,问:“娘,这么晚了,大家都睡下了,怎么又让起来?这是出了什么事?有事不能等明天一早起床后再说吗?”
温老太冷眼剜了过去,“没事会让你们全部起床?”
“可是娘……”
“别说了!”温老大扯了下李氏,示意她别说了。李氏气结,最是讨厌温老大一副孝子模样。
自己都一大把年纪了,结果还要被一个老母亲管着,做什么事都没有自由,稍大一点的事都要经过温老太点头才行。
憋屈,实在是憋屈极了。
“都坐下来,先等一下阿正夫妇。”
“是,娘。”
“是,祖母。”
那边,温崇正和宋暖来到茅房旁的椿树下。火把光的照光的四周,乍现的亮光让温晗双眼刺痛,他连忙闭上双眼,缓了一下才睁开。
“呜呜呜……”
温崇正勾唇,问:“想让我松开你?”
“呜呜呜……”温晗拼命点头。
温崇正冷冷的笑了,“你以为欺我妻一事,有这么便宜就算了吗?”
温晗瞪大双眼,仿佛在问他,“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不过身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这种事都能忍的话,那就太不是男人了。”
温崇正拉开他的衣袖,挽起露出半截手臂。
“暖暖,你过来帮我打着火把。”
“哦,好的。”
宋暖接过火把,问:“阿正,你要做什么?”
温崇正从身上取出一个小瓷瓶和已串好线的针,“不做什么,就是想让他时刻记住自己做过的事。像他这样好了伤疤就忘记了疼的人,不提醒一下,不太好。”
“你要往他手上刺字?”宋暖猜出一些了。
刺字?
温晗一听,吓鸟。
呜呜呜……
“也不是。”温崇正拉开塞着他嘴的臭袜子,“不是刺手上,而是刺上脸上,一个贱字,还是一个渣字好呢?”
“温崇正,你敢?”
温晗获得自由,厉声大喝。
“你说我敢不敢?我说过,我不介意临了临了再拖几个垫背的。”温崇正伸手捏住温晗的下吃,像是要生生捏碎他的下巴一样。
温晗只觉钻心的痛,可心里更惊。
这个病死鬼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他不是病入膏盲,快要死了吗?
“你……你松开!”
“呵呵!这样就怕了?”温崇正松开手,拍了拍手灰,“贱呢,还是渣呢,刺在脸上呢,还是刺在手臂上?你选。兄弟这么多年,我也给你一点情分,让你来选。自今晚后,你们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再为了祖父临终前的叮嘱,再忍让你们大房半分半毫。”
温崇正拧开小瓷瓶,把线放进去。
“选好了吗?我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你要是选不出来的话,那我就帮你选脸上了。”
“救……”温晗刚喊出一个字,下巴又被温崇正捏住,“你这是要救全村的人来看看你此刻有多狼狈吗?温晗,你是有多蠢啊,你费尽心思得来的秀才公名号不要了?”
这话真戳心。
温晗一下子就老实了。
“看来你是选不出来了,为了节省时间,我帮你选脸上吧。”温崇正松开手,把泡了药汁的针线取了出来。
“不不不!手臂上,手臂上。”温晗知道自己此刻就是板上鱼肉,不能说个不字。
他只能折中选一个稍好的。
与其被毁了脸,不如刺在手臂上。
“贱,还是渣?”温崇正又问。
温晗咬牙,又沉默了下来。
他一个都不想选,无论是贱,还是渣。
“又选不出来?算了,这个我帮你选。”温崇正把小瓷瓶丢进粪坑里,拿着针线,“贱字有九个笔划,渣字有十二个笔划,相较而言,为了减少痛苦,那就选贱字吧。”
温晗闭目,算是默许了。
宋暖咬唇忍着笑。
这货真不是好惹的。
温崇正把臭袜子给温晗塞了回去,一片好心的道:“我怕你会痛到咬断舌头。瞧!我是一个多么有善心的人啊,你都这么对我了,我还事事为你关想。字选笔划少的,还担心你咬断舌头。啧啧啧……我都被自己给感动了,好想哭!”
“噗……”宋暖终是没忍住,哈哈大笑。
温崇正的眉眼也染上笑意,拈针走线,不一会儿就在温晗的手臂上留下了四个红字。
——我是贱人
温崇正满意的点点头,“想不到我第一次做针线活,效果就挺好。”
宋暖睨了一眼,“阿正真厉害,的确不错。以后我们家的针线活,全都可以交给你了。你再接再励,继续努力。”
温晗痛得满头大汗,怒目圆瞪,那恶狠狠的目光,像是要把他们夫妻二人给生吃了一样。
“别气啊!这个还不够呢。”温崇正拉下臭袜子。
温晗怒问:“你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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