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温老大一听,顿时不愿了,“娘,也就一些菜苗,大家又是一家人,不必这样清算吧?再说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月初就杀人了。”
“李小云不闹事,月初会无缘无故的打她?再说了,你现在看看,月初和李小云,谁伤得重一些?”
温老大不吱声了。
“不仅要赔菜苗的钱,还要陪初的药费。”宋暖站出来说话,看了一眼温月初红肿的脸。
“月如,你陪你姐去敷一下脸。”
肿得太厉害了。
可见温老大完全没留情面。
“跟我来吧。”谷不凡站了起来,“我那里有消肿的药膏,你可以抹一抹,一小瓶是一两银,药钱我找你大伯父要。”
一小瓶一两银?
温老大心都滴血了。
“不就是脸有点红吗?弄个水煮蛋揉揉就行了,那药膏太贵了,没必要。”
“让我把李小云也打成这样,咱们算扯平了,行不行?”温月初停了下来,阴恻恻的看了一眼李氏。
温老大摆手,“算了算了,我给药钱就是。”
一旁,李氏听着,心如刀割。
她想要出声,可又不能说话,便只能生闷气,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
宋暖看向温老大夫妇,又道:“你们可真是好意思,有你们这样子的吗?自己做的事,后果还让别人来担。”
“那沈宁枫要休妻,难道是月初抓着他的手写的休书吗?月初跟他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们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氏心里反驳:“怎么没关系了?她就一直勾引沈宁枫,不然怎么会被赶出沈家?不然沈宁枫为什么醉酒后喊她的名字?”
她心里的声音,没人听得见。
宋暖继续道:“难不成自己在地上摔了一跤,还要怪这大地上突出一个石头?你要把大地全铲了不成?”
这夫妇二人可真是够无理取闹的。
自己选的路,走不顺,还要怪别人。
温老大脸红,不吱声。
李氏心里愤然,说不出话。
“你们先等着,我这就去数数被拨了这么菜苗?”宋暖和白氏离开,一起到菜棚里把那些被拨的菜苗收到前院。
“苦菊三百七十二棵。”
“秋葵四十八棵。”
宋暖数完数,站起身子,看向温老大,道:“看在祖母的面子上,我也不去算这菜种好后,还能集菜种,又能有更多菜苗的事。这样滚下去,数额你们负责不起。”
“……”温老大懵,还能这样?
他看向温老太,只见她老人家淡然的坐着,似乎没听见一样。
他只好轻声提醒,“娘。”
“怎么了?”
“娘,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暖暖已经很念情分,很给你面子了,你就知足吧。”温老太抿了一口茶,搁下,看向宋暖,“暖暖,我记得这苦菊种大后,一棵足有一斤重,一斤苦菊,你买给阿乔的酒楼是六文钱。”
“是的,祖母。”
“那三百七十二棵菜苗,也就是三百七十二斤苦菊,扣除人工和别的,一斤按半斤算,你觉得如何?”
“可以的,祖母。”
温老太轻轻颔首,“好!那这苦菊就是一百八十六斤,一两银一百一十六文。秋葵呢,你还没有产过,你自己算算吧。”
“好的,祖母。”宋暖看向温老大,“一棵秋葵能结至少四斤,一斤秋葵成本价至少十文钱。刚才祖母说的在理,毕竟是菜苗,按一半算就成。毕竟我们大家是亲人,不能只看着银子。”
“四十八棵秋葵,一共收成二百八十八斤,一斤是十文钱,按一半重量算,那么总共是一两银四百四十文。加上月初的药膏钱一两银,那么,你该赔我三两五百五十六文。”
“亲戚一场,抹去零头,你赔我三两五百五十文吧。”
温老大听着她熟练的算好赔偿总额,差点气了个倒仰。
五文钱也叫抹去零头?
这还是看在亲戚一场的份上?
“阿正媳妇。”温老大指着地上一堆菜苗,面有难色,“也就一些菜苗,你这么算是不是太多了?”
“祖母说按半算,我才按半算的。如果你不愿意,那咱们就不按半算。你付我七两一百文。”
宋暖一点面子都不给了。
她是想狠狠让他出回血的,温老太开了口,她也就不多计较了。谁知这温老大还一副这样的表情。
“别别别,我给,我给。”
温老大忍着心疼,取出钱袋,数了银子给宋暖。
宋暖接过银子,打趣:“大伯父,你现在可真是富裕,这随身带着的钱袋,少说也是几十两吧?”
宋暖在想,这是不是要少了?
“阿正媳妇,你别笑话我。”温老大看向李氏,“这……能不能让神医出来一下?我们准备回去了。”
这地方,他是真不愿意来。
每次不是丢人现眼,就是赔银子。
这地方克他,不旺他。
不宜多来。
谷不凡出来,还了李氏自由。李氏想要理论,可一看到谷不凡手中的银针,她就蔫了。
夹紧尾巴,拉着温老大急急离开。
第二天,关于宋暖的菜苗价高,温老大赔了不少钱,还有温月娥被沈宁枫休了的事,在村里流传开了。
朱子聪只好消去了拨菜苗出气的想法。
他想了许多办法,想与村里的小孩子们商量一下。谁知昔日那些听他话的小孩,现在全不听了。
一听说他要对付宋暖,孩子们就一轰而散。
这些孩子都被家中爹娘不时叮嘱,交待他们不准与宋暖为敌。否则,打断他们的腿。
这些日子下来,宋暖的事迹传了不少出来。
孩子们对她,既怕又崇拜。
既不敢惹,也不想惹。
孩子们这样的反应,可把朱子聪给气坏了。
“哼!一个个吃里趴外的东西,以前哪个不成天巴着我的?现在好了,一个个无情无义,翻脸不认人。”
朱子聪坐在河边的石头上,气得搬起石头就往河里砸。
砰!
水花溅起,弄得他自己满头满脸都是水。
“谁?”大石头那边的温月娥叫了一声。
朱子聪愣了下,跑过去看着满面是泪的温月娥,问:“月娥姐,你在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躲在这里哭?”
“我没什么,就是风把沙吹进了眼睛里。”温月娥抹去眼泪,看着他,“你呢?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你往河里砸石头做什么?”
“我恨宋暖。”
朱子聪愤愤的道。
闻言,温月娥眸光一亮,“你为什么恨她?”
“她是一个坏女人,她是蛇妖。哼!别人不信,我可是信的。”朱子聪说完,牙齿咬得笃笃响。
恨不得将宋暖撕碎了。
以前,宋暖还打过他的屁股,吓过他,让他当众丢脸。后来又让他爹娘没了面子,现在她还要参加医考,还想抢他爹的生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