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邬信亚分开后,小桃到了出租屋那儿。
院子里,叶楷明在弹棉花,叶晋冬和叶晋南在数一分两分的零钱。
“桃子姐来了!”晋南先看到她,很高兴得喊。
叶晋冬放下领钱也迎了出来。
小桃跟兄弟俩笑笑。
跟叶楷明打招呼,“叶伯伯,您在弹棉花?”
“我看你屋里的被子只有五斤重,冬天盖肯定不够,尤其睡床更是不够厚。我就给你弹一床厚的,十斤。”叶楷明弹棉花很老练,一看就是老手。
小桃称赞他:“您这手艺不比棉花店师傅差啊!”
“我以前干过这个,年轻那会儿,家里兄弟多,田亩少,收成不够吃。我就走街窜巷给人弹棉花挣钱,贴补家用。”
“那后来怎么不弹了?弹棉花还是能挣钱的吧?”
“结了婚,有了家,就走不开了。”叶楷明边干活边跟小桃聊天。
西屋传来咳嗽声,小桃问:“晋北去打针了吗?”
“去了。”叶晋冬跟她耳语,“我大伯嫌住院费钱,让晋北出院了。本来医生不让出院的,说还没好全。”
“那打针不能停。还有,买点好的给补补。身子壮实了,抵抗力就高,病就好得快。”
叶晋冬沉默。
家里的钱被叶安偷走了,剩下的都是前两天叶晋春探亲带过来的,一个月津贴40几块钱。
叶晋北住院看病花了一多半钱,现在叶楷明手里顶多10来块钱。
叶晋冬哪好意思问他要钱买什么好吃的,晋北看病还要钱。
眼看年底了,新衣服又不用想了。过年年货要不要买?走亲戚节礼要不要准备?小辈儿上门压岁钱得留点儿。
哪儿哪儿都要钱,真的要一分钱掰成两分花了。
小桃知道他家情况,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不显得假大空,只能什么都不说了。
回村的路上,小桃跟陈有力闲聊。
“有力叔,你说咱们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那种想吃肉吃肉,想喝酒喝酒的日子,多惬意!”
“现在已经是好日子了。以前旧社会日子更苦。”有力叔是过过更苦日子的人,相比之下,现在的日子已经是很好了。
“可是我想吃肉。”小桃嘀嘀咕咕的。
不怪她嘴馋,真是肚里油水少,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
陈有力,“回头我给你拿一只兔子,前天山里打的。”
“有力叔,你还上山打猎?”小桃惊奇。
“我这个只是打着自己吃的,村东头的独眼乔,打了山货还能拿到城里换钱。他技术好,上次还打到过野猪。”
“那么大的野猪吗?”小桃比划。
“我没见过,村里有人见过,说独眼乔那次打到的得有两百斤,能卖不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