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云望着点点繁星,想起自己扑朔迷离的身世,他陷入了沉思。
胡云儿父亲口中的他是人贩子贩卖到尚家庄的,而庄杏子爷爷口中的他是悬崖洞李家一个私奔的野丫头偷生的。
究竟那个说法是真实的?
虽然他目前无法判断哪一种说法是真实的,但两种说法都可以证明,他不是尚家老头老太的亲生儿子,他的父母另有其人。
这些天来,他对自己的身世不再那么在乎,他觉得过去的就让过去,人不能停留在过去的坎里。
前不久他回到家,几次想问母亲,可看到她雪白的头发和生活压弯的腰,他还是忍住了。
既然现在的母亲不想让他知道他的身世之谜,他何必要挑明呢?
生活已经够苦,不能让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和人干扰现在的心情。
他想了想,说服了自己,关于他的身世,他不再去问养父母。
可这次庄杏子爷爷说的话牵扯到他和李鱼儿的恋情能不能继续下去,这个他不愿意提起的身世之谜,再一次扰乱了他平静的生活。
坐在他身边的庄杏子,默默地陪伴着他,赶也赶不走。
命运对他是残忍的,想要赶走李鱼儿,但好像对他又是友善的,送来了一个火辣辣的庄杏子。
燃起的柴火在一点点变成灰烬,庄杏子弄了些枯枝败叶重新让快要熄灭的火焰冒出了烟,冒出了火光。
微弱的火光,在黑夜中驱除着寒冷,驱除着孤独。
也许,人生来就是孤独的,来到这个世上,也必须在孤独中走。
庄杏子有点青涩的脸蛋在火光中变得通红通红,她宛如一个快要熟透的红苹果,在秋天的风中等着果农的采摘。
尚云无心去采摘眼前的这个红苹果,他心里想着的是李鱼儿。如果李鱼儿知道她是他的姑姑,她第一反应是什么?
李鱼儿的漂亮超过眼前这个庄杏子,李鱼儿的热情并不亚于这个庄杏子。特别是最近一个月来,李鱼儿对他的感情越来越粘糊了,他们拥抱了,也接吻了。
接吻,总是一件很甜蜜的事。想起了李鱼儿,想起了他们甜甜蜜蜜的过去,他陷入死水中的心重新“砰砰砰”复活。
“大哥哥,吃点吧!要不喝点水!你这样发呆,好吓人的!”
庄杏子望着发呆的尚云,心疼自己第一眼看到的这个情哥哥,不停地催着尚云吃点喝点。
昨天放羊时,庄杏子发现了上山的尚云,她觉得尚云就是她要嫁的那个人。
虽然悬崖洞有古老的规定,不准洞里的姑娘嫁给外面的人,可她少女的心已经被爬山的尚云打开。
她不愿意错过到手的机会,因为刹那间的错过,也许就是一辈子的错过。
她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害羞而错过她心动的人,她勇敢地向尚云进行了表白。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尚云竟然有了女朋友,而尚云的女朋友就是山里最美丽的那朵花――李鱼儿。
她痛苦,她第一次有了一阵从来没有过的痛苦。她难过流泪,想用她的泪留住尚云。
可尚云对她的眼泪并不知道心疼,他还是走了。本来她以为尚云会走她家,她已经给尚云指了她家的位置。
她回到家却没有见尚云,她连夜跑到庄家洞去看,也没有发现尚云,她的心里空荡荡的。
她跑回家,饭也不想吃,母亲问她话,她也懒得说,调皮的小妹问她:“姐,你大白天说的那个客人怎么还没来?姐,看你慌慌张张的跑来跑去,你们是不是在小树林约会去了?我未来的姐夫是不是特别漂亮?”
她对小妹说:“他是尚家河村的村主任尚云,姐看上了他,可他心里装着李家庄的李鱼儿。”
她们的说话,被眯着眼睛的爷爷听了去。爷爷睁开眼睛,问道:“杏子,你真的相上了那个人。”
她白了爷爷一眼,说道:“相上又能咋?他虽然是尚家河村的村主任,但不是咱们悬崖洞里面的人,你们这些老封建还是不让我嫁给他的。”
爷爷摸了摸白胡子,说道:“杏子,你就说你到底相上没有相上他。如果你相上了他,我有个主意让你们在一起。”
“真的吗?”她听爷爷如此说,高兴地跑过去,给爷爷不停地捶背。
“真的。”爷爷露出了笑。
她给爷爷装满了一烟锅旱烟,递给了爷爷,并用火柴给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