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些仓促的半个月时间里,慕容獗终于按着礼节走完了三媒六聘,也终于到了五月二十七这天。
在天还没有亮时,水殊华就被玲珑毫不客气的挖了起来。
沐浴,更衣,梳妆。
喜娘一边梳着水殊华的长发,一边唱着梳头歌: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忧;
三梳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再梳梳到尾,举案又齐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双飞;
三梳梳到尾,永结同心佩;
有头又有尾,此生共富贵。
水殊华听着这首梳头歌,眼睛有些湿润。
记得她上一次出嫁时,是她的父亲冯端,拿着梳子,为她梳着满头乌发,嘴里唱着梳头歌。
一边唱,冯端还一边哭。
那时,她看冯端哭,自己也没有忍住,同样哭了起来。
这一次……
水殊华忍不住回头四望,想要找到那个会因为嫁女儿而忍不住哭泣的人。
可惜,她什么也没有找到。
她看到了玲珑,看了月一她们,看到了胖乎乎的喜娘,看到了很多或是熟悉或是陌生的人……
但就是没有看到自己父亲冯端。
她无比清楚,她记忆里的那一幕,再也不会出现了。
水殊华的眼角,忍不住落下了一滴泪,滴落在了她鲜红的嫁衣上。
冯端:他养大的小白菜,终于要让只猪拱了,他能不伤心么。
今天是水殊华的好日子,玲珑并没有穿那些灰扑扑的衣裳,她穿了一身颇为喜庆的浅紫色的衣裳。
看起来非常的淑女。
见到水殊华哭了,她赶紧掏出一块手帕,轻轻地在她的眼角拭了一下,拭去了她的泪。
水殊华对着玲珑笑了笑,“别担心,我只是高兴。”
命运并没有对她那么残忍,让她遇到了慕容獗。
玲珑笑着点头,替她整理一下喜服有些褶皱的袖子,满眼祝福地看着水殊华。
小姐,你一定会幸福的。
从玲珑的眼里,清清楚楚的传递出这么一句话。
水殊华轻轻点头。
我们都会幸福的。
凤冠霞帔都是慕容獗让人准备,华丽奢华,上面点缀着珍贵的珍珠宝石,金银双色的丝线,在嫁衣上绣着一双双的啾铃鸟。
甚至,在嫁衣裙角的位置,还绣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银狼。
在狼头的位置,靠近耳朵的位置,还绣着一朵凤凰花。
因为有了这朵凤凰花的点缀,让人们能一眼看出这是一只母狼。
说实话,当喜娘看到这身明显是特殊缝制的嫁衣时,心里也是诧异非常。
谁会没事在嫁衣上绣狼啊!
这是暗示让女方当悍妇吗?
别人不明白,水殊华却是明白的。
在看到嫁衣上的狼时,她就明白了慕容獗是什么意思。
狼的一生只会有一个伴侣,哪怕是伴侣死了,那只狼只会成为一只孤狼,形单影只。
要是她没有猜错,在慕容獗的喜服上,同样也有一只戴着头冠的银狼。
有凤凰花的银狼,代表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