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前面路旁挑出一个酒招子。
郑镖头说道:“少镖头,咱们去喝一杯怎么样?新鲜兔肉、野鸡肉,正好炒了做下酒。”
林平之笑道:“你跟我出来打猎是假,喝酒才是正经事,若不请你喝上个够,明儿便懒洋洋的不肯跟我出来了。”一勒马,飘身跃下马背,缓步走向酒肆。
酒店中却静悄悄地,只见酒炉旁有个青衣少女,头束双鬟,插着两支荆钗,正在料理酒水,脸儿向里,也不转过身来。
郑镖头叫道:“老蔡呢,怎么不出来牵马?”
白二、陈七拉开长凳,用衣袖拂去灰尘,请林平之坐了。
史郑二位镖头在下首相陪,两个趟子手另坐一席。
内堂里咳嗽声响,走出一个白发老人来,说道:“客官请坐,喝酒么?”说的是北方口音。
郑镖头说道:“不喝酒,难道还喝茶?先打三斤竹叶青上来。老蔡哪里去啦?怎么?这酒店换了老板么?”
那老人答道:“是,是,宛儿,打三斤竹叶青,不瞒众位客官说,小老儿姓萨,原是本地人氏,自幼在外做生意,儿子媳妇都死了,心想树高千丈,叶落归根,这才带了这孙女儿回故乡来。哪知道离家四十多年,家乡的亲戚朋友一个都不在了,刚好这家酒店的老蔡不想干了,三十两银子卖了给小老儿。唉,总算回到故乡啦,听着人人说这家乡话,心里就说不出的受用,惭愧得紧,小老儿自己可都不会说啦。”
那青衣少女低头托着一只木盘,在林平之等人面前放了杯筷,将三壶酒放在桌上,又低着头走了开去,始终不敢向客人瞧上一眼。
林平之见这少女身形婀娜,肤色却黑黝黝地甚是粗糙,脸上似有不少痘瘢,容貌甚丑,想是她初做这卖酒勾当,举止甚是生硬,当下也不在意。
史镖头拿了一只野鸡、一只黄兔,交给萨老头说道:“洗剥干净了,去炒两大盆。”
萨老头说道:“是,是!爷们要下酒,先用些牛肉、蚕豆、花生。”
宛儿也不等爷爷吩咐,便将牛肉、蚕豆之类端上桌来。
郑镖头说道:“这位林公子,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少年英雄,行侠仗义,挥金如土,你这两盘菜倘若炒得合了他少镖头的胃口,你那三十两银子的本钱,不用一两个月便赚回来啦。”
萨老头说道:“是,是!多谢,多谢!”提了野鸡、黄兔去了。
义虎也骑着高头大马,慢慢悠悠的过来了,自顾自的下马,将马栓在了小酒肆外的树上,大步进店。
宛儿听到脚步声,走了过来,说道:“客官吃些什么?”
义虎瞧了瞧宛儿的脸,点了点头说道:“随便吧,有什么上什么,我不挑食。”
宛儿说道:“还请稍坐片刻。”说完便为义虎倒了杯茶来,也照样送上了牛肉、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