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靖义轻咳了一声,眼神微微躲闪,似是不敢直视李氏的模样,面上也带了些愧疚神色,又是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说道:“这件事儿我本来是想过些日子在跟夫人你说的,但你今日提到了子嗣的事情,我便想着,还是要把这事早些告诉你。”
李氏看着任靖义的神情,她同任靖义夫妻这么多年,自然对他十分了解,已是猜到他要说些什么,脸上的神情越发温柔,伸手覆住任靖义的手,柔声说道:“老爷可是在外遇上了心仪的女子,您这次回来,我本也是想着帮您再挑几房合心意的妾室的,若是夫君有自己中意的女子,那便再好不过了。”
李氏的善解人意和贤惠让任靖义越发的觉得愧对与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语气中带着些懊悔的说道:“当时我喝多了,那妇人又生得与夫人你极其相似,我一时糊涂,这才……”
李氏本来知道任靖义在外面有了女人,表面上表现得再贤良淑德不在意,心中还是有些酸意的,现在听到任靖义说是因为那女子生得像自己,太才会不小心与她有了关系,心中多少好受了些,语气越发温柔地说道:“那妹妹现在人在何处,老爷可是带着她一同回京城了?”
任靖义点点头,回道:“带来了,我本来是不想带她回京的,她夫家姓刘,名唤芸娘,是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她同以前的丈夫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女儿,那一次糊涂之后,我本想给她些钱,就打发她离开,哪里想到,只是那一次,她便有了身孕,我想着她肚子里的终归是我的骨血,便带着她们母女二人一起回了京。”
李氏本听到任靖义外面的女子是个寡妇便皱了皱眉头,但又听到那女子已是怀了身孕,脸上便带了喜色,十分开心地说道:“那也算是那芸娘的福气,若是她能为老爷能生下一个儿子,便是咱们英国公府的大功臣,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任靖义看到李氏这般模样,更觉妻子贤惠,也越发觉得自己愧对了她,便又是将她揽进怀中说道:“我并没有打算纳了芸娘为妾,毕竟她的身份是个寡妇,而且还带着一个女儿,我打算让她在府里把孩子生下来,就打发她离开,那孩子不管是男是女,生出来都由你抚养,我知道这样做委屈了你,以后定是会加倍地对你好……”
任靖义还要再说些什么,却是被李氏伸手捂住了嘴,神情万般问偶地说道:“老爷千万别这么说,我哪里会委屈,本也是我愧对老爷,愧对英国公府,若是我能为老爷生下儿子,老爷如今也不会这般苦恼了,等那芸娘进府了,我仔细看看她的人品,若是个好的,老爷纳了她也无妨,咱们偌大的英国公府,也不会容不下那么一对母女,若真将人打发了,万一以后有了借着她们两人做筏,说老爷您德性有亏,那就不好了。”
任靖义听李氏说的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说道:“那便一切依夫人所言,这后院有夫人你管着,我是十分放心的。”
两人说着话,天色已是不知不觉暗了下来,任靖义一路舟车劳顿,李氏自然是早早伺候他睡下,可她自己却怎么都睡不着,想着任靖义与她说的那个叫“芸娘”的寡妇,不知等见着了人,该以何种态度对待她,她心中乱的紧,便想着去找任云舒说说话,这般想着,便悄悄起身,从床上下来,看身边的任靖义打着鼾,睡得正熟,又是小心地替他盖好了被子,这才披了衣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