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只是你的假设,但随军那么多大臣勋贵,你能保证没有一个人会认出褚奎吗,只要其中有一个人稍稍生出了怀疑,那对他来说就是万劫不复啊。”任云舒依然是苦苦规劝,不想让梅静白带着褚奎去冒险。
“那你是要我看着文奎哥哥死吗?”梅静白忽然抬起了头,直直看着任云舒问道,眼眶发红,语气执拗。
任云舒顿时就哑然了,她亦是愣愣地看了梅静白一会儿,片刻之后,才幽幽问道:“静白,你不会是对褚奎……有了男女之情?”
梅静白沉默了,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放下手中的帕子,帮褚奎重新盖好了被子。
任云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以她对梅静白的了解,答案已是昭然若揭,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向上天祈求,一切都能如梅静白所说的那般,朝着有利于她们的方向发展。
但任云舒和梅静白不知道的却是,大名的军队中也正发生着一件大事,朱棣元自从亲自率军打退了本雅失里后,便一直在自己的大帐中静养,后面追击太师阿鲁台的战役也并没有参加,均是让英国公任靖义带兵追击,阿鲁台最终坠马,然后逃遁了。
随军出征的内阁大臣杨荣和金幼孜近几日一直很是坐立难安,隐隐觉得会有什么变故发生,这一日晚上,杨荣和金幼孜正在皇帝旁边的大帐内办公,忽听外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杨荣瞧了金幼孜一眼旋即便泰然自若地上前开门。见门外赫然站着的是沐昕,他立时愣了一愣。
沐昕向两人拱手一揖道:“杨学士金学士请随我来。”尽管这话说得含糊不清,但杨荣金幼孜都是知机的人,瞧见沐昕转身便走,他们也不及多想,连忙跟了上去。
出了他们所在的大帐,一旁便是朱棣元所在的大帐,门口两侧站立着衣甲鲜亮的军士个个手按刀柄,赫然是一幅肃杀的架势。走在后面见多了大阵仗的杨荣金幼放倒是夷然不怵,但一颗心却渐渐沉了下去。
沐昕在大帐门口停了下来,见杨荣金幼验都有些迟疑,他便轻声说道:“皇上和英国公都在里头。”
这无疑是最大的保证不论心中如何戒惧,杨荣金幼放立刻加快了脚步。等到进到大帐内,两人一眼就看到了那张青幔帐低垂的床和旁边的英国公任敬义。一闪念间两个老于世故的阁臣连忙上前行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上方才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朕总算还见到了你们最后一面,你们倒是来得正好执笔遗诏。”
杨荣金幼孜进屋行礼后,朱棣元就开始断断续续地交待遗言和后事,全都是只言片语,亏得杨荣警醒又有金幼孜在旁拾遗补缺,两个翰林院学院学士竟硬是把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整理了出来。此时皇朱棣元问之后。杨荣便从容起身将一整篇文章从头到尾诵读了一遍,词藻华丽缜密自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