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香赌坊的东家,长相算不得上是俊美,只能算是普通人。
穿着一身黑金色的长袍,此刻正在把玩着手里的文玩,一双狭长的眸子里,充满市侩的算计。
一看便知道,是个经常在商会里沉浮的人。
燕晚清和燕红昭出现的时候,正常人眼里都会闪过惊艳与欣赏。
但是那天香赌坊的少东家,只是浅浅的扫了一眼,便将目光挪开,放在了纪云台身上。
“来人,看座。”他盯着纪云台,笑呵呵的说道:“鄙人姓秦,单名一个笑字,您可以称我为秦笑。”
“秦东家客气了,在下纪云台。”纪云台避开秦笑伸过来的手,笑着落座。
那秦笑见状也不生气,落落大方的收回了手。
此时燕晚清和燕红昭在纪云台的身边坐下了。
这是一张长形的桌子,纪云台对秦笑相对而坐。
“刚刚在上面一直看着,云台兄技术不错啊。”秦笑打开了话匣子:“之前练过?”
“不熟,也就是运气好而已。”
“不熟还能连赢十几把?”秦笑想着手底下汇报说:“前两天好像云台兄也来过。”
“对,玩了几把,说来也是好笑,从赌坊出去,就被官府给抓了。”纪云台开口。
秦笑挑眉:“这倒是,前两日赌坊里的一个荷官死了,怪可怜的,兄妹二人都没了,不过眼下看着云台兄还能出入自如,这件事情应该是跟你没关系了。”
“官差见我面生,便抓了,不过好在是郝县令是个英明神武的,查明真相之后,就恢复我自由身了。”纪云台说的也都是真话,这些秦笑的眼线也会告知他。
秦笑听着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打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没有,抬头目光落在了燕晚清身上:“这位姑娘已经嫁做人妇了?”
他话题转的十分的快,换做一般人,怕是会有些手足无措。
但是燕晚清是何人,她浅笑着点了点头:“是的。”
“看夫人面生,也不像是泸县的人,出来游玩的?”
“夫君担心我在家里闷得慌,便带我们出来游山玩水了,泸县是个人间地灵的地方,故而打算留宿几日。”
秦笑的目光在燕晚清和纪云台之间来回转悠。
纪云台知道他想歪了。
不过燕晚清不解释,他也就没必要多费口舌,免得惹了秦笑的怀疑。
“夫人的夫君真体贴啊。”秦笑说道。
“东家谬赞。”燕晚清滴水不漏。
多余的话一个字都不讲。
不愧是秦太傅的亲戚,这头脑转的就是快,她相信哪怕自己不说清楚,从进门同意她上来二楼的那一刻起,自己的信息就已经全部被送到了秦笑的面前了。
“刚刚看见云台兄在下面玩,鄙人也有些手痒,不知道可否有幸与云台兄玩两把?”虽说是询问,但是旁边的仆人已经将骰子放在了桌上。
“并无不可。”纪云台点头同意。
秦笑又道:“玩钱实在是没趣,不如我们赌点有趣的东西?”
“比如?”这秦笑定是有所准备,所以才会邀请自己上二楼。
纪云台也不是个怂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更何况,自己的身边坐着未来的皇后,他有什么好害怕的。
那秦太傅又如何,能大的过宠妻如命的萧苹风去?!
笑话,那必然是不能!
所以眼下纪云台十分坦然,秦笑有什么本事都使出来便是。
他一一接招。
果然,秦笑开口了。
“不如赌人如何?”秦笑的目光从燕晚清身上挪过去,落在了燕红昭的脸上。
“就赌这位姑娘。”
话刚说完,屋内的气压低了好几分。
燕红昭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仿佛这句话根本就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