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注意到,在角落红绸之下,一个被用针线缝合了大半个嘴唇的狰狞女子,此刻正唇角上扬露出了一抹可怖的笑容来。
萧苹风,你的报应来的太快了。
我们秦家满门都在地下等着你呢。
秦尔雅口不能言,四肢全部被砍断,被强行塞进了这个罐子之中,日积月累,内脏皮肤早就和罐子联合在了一起,以前得罪过的那些人,纷纷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将自己的面容刮花,又感觉害怕,用红布将自己盖住。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没有一刻是不希望结束的,可是她不能,她的身上有母蛊,萧苹风需要她活着,她就得活着。
可是现在,萧苹风也要死了哈哈哈哈,这不是报应是什么!
就在此时,头顶上的红布被猛地掀开,她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张和燕晚清有着五六分相似的面容,瞬间恨意就在她的眼眶中迸发!
燕凌珍盯着面前只有半人高的罐子,看着罐子中只露出一颗头颅,皮肤都被刮花的人,她沉默了。
“六小姐,这就是秦家罪人。”旁边的太监以为她不知道,特意过来解释道。
燕凌珍点了点头,目光与秦尔雅对视:“你恨我也没有用,一切都是你罪有应得。”
回应她的是,秦尔雅不断发出宛若蛇类的“嘶嘶”声。
她情绪激动导致整个罐子都开始左右摇晃,吓得太监赶紧上前给了她一巴掌:“放肆,这可是六小姐!”
秦尔雅被打了一下,瞬间老实了。
看得出来她平日里没有少挨过这些宫人的打骂。
燕凌珍心中唏嘘,萧苹风的手段果然让人不寒而栗,此时的秦尔雅生不如死,这应该就是他想要的吧。
“取血。”她需要秦尔雅的血来继续研究蛊毒。
宫人不疑有他,立刻上前取血,正在盖着红布的时候,宫门口传来吵闹的声音。
只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哭喊声从门口传来,紧接着燕凌珍就看见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自己的身边窜过去,直奔里面的床榻而去。
“父皇!”
孩童稚嫩的哭喊声,在黑夜之中显得极其的刺耳。
父皇?
燕凌珍微微蹙眉。
阿姐和萧苹风的孩子不是在秦国晋阳养得好好的么,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孩子?
那小孩长相秀气,五官立体,不过体态尤其的纤弱,此刻哭的眼睛通红,紧紧的抓着床上的被褥。
“父皇,父皇,孩儿不想去海棠宫,孩儿不想去!”
宫人见燕凌珍不明白,于是主动说道。
“……海棠宫就是宫中的冷宫。”
要将一个三岁稚童送到冷宫去?这不等于是让他自生自灭么。
萧苹风当真是铁石心肠啊。
果然,床幔之中伸出一只苍白纤细的手,轻轻的挥了挥,就有宫人立刻上前将那孩童给拽了下去:“陛下恕罪,陛下息怒!”
那孩童也是倔的跟一头驴一样,自然是知道海棠宫不是什么好地方,他猛地挣脱开来,又扑倒了床榻边上去。
“父皇求您了,父皇!孩儿不想去!”
床幔被拉开,露出里面羸弱矜贵的男子。
他高高在上,哪怕此刻身体虚弱,却依旧睥睨天下。
此刻他盯着床榻边上跪着的孩子,面色冰冷,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孤不是你的父皇。”
那孩童眼眶本就发红,此刻听见萧苹风这般说话,嘴巴一瘪,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面颊落了下来,他生怕萧苹风生气,不敢哭出声,细嫩的小手死死的抓着自己身侧的衣服,整个小身体都在疯狂的颤抖。
竟然能从一个年仅三岁的小男孩身上看到了隐忍。
这突破了燕凌珍对于孩子的认知。
“拖下去。”萧苹风被哭的烦了,抬手挥了挥。
宫人立刻去抱那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