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四人八双眼一起盯着青烟的脚。
没有被热泉泡成熟猪蹄。
“好像挺久的。”连从风都拿不定,急忙蹲下托起她的脚。
只红了些,并未烫伤。
从风拿起一旁的布准备为她擦脚。
“师父,您泡着就没感觉吗?”李落寒咋舌。
这么烫竟然还能忘记。
“有啊,挺舒服的。”青烟抢过布自己擦。
她的脸颊发红,也不知是被热泉蒸汽熏的还是因为别的。
李落寒对兰深挤眉弄眼。
“师父果然比我们都厉害。”
青烟听见,“废话!”
其实她也是现在才知道自己也可以泡。
要不然她自己早下水了,才不会便宜了他们几个臭小子。
青烟揉了揉脑袋,“晚上喝了点酒头晕,你们也休息吧。”
李落寒动作最快,已经开门打算回自己屋里去了。
没想到青烟叫住了他。
“落寒睡门口,免得周副将来了找不到你。”
“啊?”李落寒垮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从风看了眼微皱眉头的青烟。
“我睡门口吧。”
“你愿意替我?”李落寒如蒙大赦,只差哭着感激从风了。
反正有人候着就行。
青烟眼睛都没睁只顾揉太阳穴。
李落寒把一盆正常的剪鬼竹抱到从风旁边,就和兰深离开了。
从风把两扇门都打开,然后弄了些热水来。
等他拧了条热帕子过去时,青烟已经趴在桌上了。
从风不知她是睡是醒,轻唤了一声。
“师父?”
“别烦我。”
语气一点都不好。
青烟不喜欢这样迁怒于人,可最近总是不愿单独面对他。
她有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凶一点,他自觉没趣,大概就会离开了吧。
从风不以为意,“困了?”
青烟不理他,过了一会儿,察觉有人握住自己的手。
她猛一抬起,板着脸正准备教训他不懂规矩。
却见他用帕子在给自己擦手。
帕子泡了热水,却不及他的手热。
自己在瞪他,他还能温和地冲自己笑。
宴上喝了酒,脑子本就有些迟钝,一时找不到理由训斥他,青烟只好呆呆地让他擦。
“你不去睡?”青烟盯着自己的手。
从风洗了帕子,又拿过来给她,“擦个脸。”
青烟接过胡乱一抹,把帕子丢在桌上。
她早上贴了花钿,刚才在热泉被蒸汽熏了许久,现在拿湿帕一抹,有些歪斜。
“这个,要取下吗?”从风指了指她的头。
“什么?”青烟都忘了,摸了两下把花钿弄得更歪,却没掉下来。
“我来。”从风笑着压住她的手。
我这里又不是没镜子。
青烟想拒绝,他已经慢慢靠了过来。
距离拉近,青烟只能看到他下巴以下。
未免胡思乱想,她干脆闭上眼睛什么都不看,忽而又想到闭上眼睛更说不过去。
睁也不是闭也不是,她就盯着他的交领上的一处针脚。
明明是学院统一的衣服,怎么穿在他身上就是比沈林透辉几个好看?
不知哪里来的热气,吹得她烦躁不安。
“好了没?”
从风终于退开,指上有一朵红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