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他不主动找白暖,白暖就能憋着气不找他,就是他故意的制造了巧合,白暖也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仿佛,他们就是陌生人似的,见面点一下头,转身就走了。
南赫凡到底是忍受不住了,这天下班的时候,他故意在办公室里磨蹭了好一会儿,从监控画面中看着白暖,见她收拾东西要下班了,他才也起身拿了外套朝外走去。
两人自然而然的便在地下车库遇到了。
彼时,公司里大多数人都已经下班了。白暖淡淡的对南赫凡点了点头,侧身从他身边而过,就要往她车的方向走去。
南赫凡却是直接伸手拽着了她:“白暖!”他有些压抑的叫了她一声。
白暖神色淡漠的望向他拉着她的手:“总裁有什么事情?”
那话中的疏离,像是一根根冰冷的刺一般,南赫凡的唇紧紧抿成了一道直线:“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了,你非要这么称呼我吗?”天知道,他现在多讨厌“总裁”这两个字,生生的让她们之间的关系隔了好远!
白暖凉凉的掀了掀眼皮,从善如流的改口:“也是,下班了,称呼上班时候的称呼也不合适。”见南赫凡拉着她依旧没有放手,她使劲的甩了两下,道:“那么,小叔,你拉着我是什么意思?”
那声讽刺的叫唤,刺激的南赫凡险些失了理智。拽着白暖的手猛然用力,他直接把人拉拽到了怀中,而后,一个旋转,高大的身子紧紧的把白暖抵着在了车旁边,“什么意思?白暖,我让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他低头,准确的朝着白暖的唇吻了下去。
见白暖愕然的瞪大眼睛,他沉声道:“白暖,我和你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他一手紧紧箍着在白暖的脑袋上,一手五指撑开,青筋微微暴凸的贴开在车身上,深邃的眸中划过一道势在必得的霸道与难言的压抑,紧接着,他低头,唇再度朝白暖的唇上袭去。
白暖卷曲而长的睫毛狠狠的颤抖两下,随即从震动中回神,她抬手,伸手阻挡在了两人即将贴上的唇中间,眸子微微带了凉意:“小叔,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叫你一声小叔的。”
她偏头,想要挣脱开南赫凡箍着的脑袋,却不想,南赫凡却是钳制的她很紧实。
挣扎间,白暖头上的发丝缠绕在了南赫凡的手上。
白暖再度摇头的时候,头皮不觉被拉扯的很疼。她“嘶”的轻叫唤一声,几乎是微不可闻的,但南赫凡还是从她微颤的眉毛间察觉到了异样。
手轻轻抬起,任由那几根发丝从掌上滑落,南赫凡双手撑着到了车身上,上身微微低俯,低眸敛目的望向了白暖:“弄痛你了?”
四个字,让本来就觉得有些燥热的白暖不觉更加气血上涌起来,嘴唇微微翕动两下,牙齿差点咬着了舌头,她几乎是快速的下意识的便反驳道:“没有!”
他这人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富有歧义了?很容易让人多想的好吗?白暖抿了抿唇,低头望向她的脚尖,身子僵硬着,一动不动的。
她知道,即便她有多想脱离南赫凡的包围圈,他不允许,她就挣扎不开。熟知他骨子里的固执性,再加上争执可能反而会引来人,白暖便低声警告道:“南赫凡,这是在公司,你能不能稍微放尊重我一点?”
“你是大总裁,没人敢当面背后的说你什么怀好,可我却不想去当她们茶余饭后的消遣用品!”低沉的说了一句,白暖才伸手去抓着了南赫凡的胳膊肘处,“还不松手?”她微挑了一下眉梢,说这句话的时候相当的有气势。
彼时,正好远处有一束车灯光打了过来,南赫凡松手,快速闪身躲到了白暖的另一侧,高大的身躯则紧紧的背靠着紧贴在了车身上。
直到地下车库里再度恢复平静,南赫凡想要继续和白暖说话。不想,白暖却是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抬脚直接就朝着她车所在的方向走去。
南赫凡心里有些慌张,这样冷静淡漠的白暖似乎是回到了一年多前似的,似乎外界再大的事情都挑不起她任何的情绪拨动。她冷眼旁观着,却绝对不掺合到任何一个人或者事情之中,独善其身且让普通人不敢轻易靠近。
此刻,她偏头,拧眉看了一眼南赫凡拽着他的胳膊,而后,眼神清冷仿若看一个陌生人一般的望向了南赫凡:“小叔还有事情?”
小叔,小叔?南赫凡只觉得心里苦涩难当,却又怒火冲天。他真想狠狠教训白暖一顿,不顾一切的把所有的事情真相都一股脑的倒出来,可到底,对上白暖那略带着嘲讽的目光,他想要说的话便都咽了回去。
白暖道:“小叔你也不用再拿南康说事。南康是你的儿子,关心不关心,心疼不心疼,只有你这个当父亲的去操心,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抬高了一下手臂,使劲挥开了南赫凡拽着她的手。
而后,落荒而逃般的,她不顾脚上穿着的高跟鞋,也不顾她脚踝处的不适,仓皇的便跑到了她的车旁。开车门,她使劲的踩了一下油门。
南赫凡没想到她动作会这么迅速,刚迎面走过来的身子条件反射的赶忙侧身朝一边躲闪了过去。
白暖开车堪堪的从南赫凡身边擦过,呼啸着一闪而过。
南赫凡看着她开远的车,眉目间掠过了一道阴霾。随即大跨步重新走到他车旁,也发动引擎追了出去。
白暖刚刚只是想要快些逃离南赫凡的身旁。她怕,她会一不小心真的沉沦在他目光时不时透露出来的悲凉与深情中,她怕,再多看南赫凡一眼,她会控制不住她的心跳动。
她和南赫凡注定不可能走在一起,现如今这情况已经在逐渐不受控制了,她不能,也不想,南赫凡会因为她,而做出什么让人戳脊梁骨的受人诟病的事情来。
只是,刚刚她车从南赫凡身边经过的时候,他身子似乎是踉跄了一下的。他有事还是没有,会不会被她撞着了?
心中带了几分担忧的同时,脑子里又蓦地想起南赫凡曾经保护着她,让她免受被车撞到的事情。
眼睛不觉有些酸涩难受起来。
白暖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在心中呐呐的呼唤了几声:“南赫凡,南赫凡。”她该怎么办?她到底该怎么办?好纠结,好为难,世俗的伦理道德,南氏集团的公众形象,母亲右情的传统观念,种种的情况都浮现在脑海中,拉扯着,纠缠着,逐渐便成乱糟糟的一团。
白暖腾出一只手来使劲的挠了挠头,只把原本盘在头上的鱼鳞辫盘发挠的碎发都露了出来,她才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随即双手打着方向盘,快速的朝着路边开了过去。
她现在这状态不适合开车,很容易便会出事情的。
白暖把车停在一旁的白杨树下,刹车,抬手使劲的在方向盘上打了两下,而后,后倾了身子,她靠在驾驶座的椅背上,有些疲累的闭上了眼睛。
南赫凡彼时正开车追了过来。
有落叶从树上飘落而下,半黄不青的落叶带着丝丝眷恋的在空中打了几个转,才无奈的落到了白暖的车顶上。
南赫凡看着这一幕,瞳孔微微缩了一下。随即,他也停了车,下车,他抬脚直接走到了白暖的车旁边,曲起手指,隔着玻璃窗轻轻敲了两下:“白暖!”
他的口气有些不好。
白暖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放在身侧的手指也轻动了一下,睫毛扑闪着睁开眼睛,偏头,隔着车窗,她对上了南赫凡那张似是担心的脸。
心里不知怎么的就狠不下心来了。
刚才所有的暗自警告在此刻全部崩溃开来,面对这样的南赫凡,她做不到无视。
摇下车窗,她努力保持了镇定与疏离:“小叔还有什么事情吗?”她对上南赫凡深邃的目光,便觉得心慌的厉害,索性,别过目光她望向了别处。
这会儿是下班高峰期,马路上车流密集,不远处的立交桥上更是环绕着一圈又一圈的车。白暖的视线落在立交桥处,久久的没有收回。
南赫凡看着白暖连车门都不打开,摇下车窗却又不看他的模样,心里窝火的厉害。伸手,隔着车窗他就要去开车门。
白暖急忙的收回目光,伸手阻挡着了他的动作。
四目相对,一个警戒,一个深邃含情。
白暖抿了抿唇,轻声道:“南赫凡,这里是公共场所,车来人往的好多人呢,你多少注意一点影响。”
南赫凡瞪她一眼,良久,手上又用了劲。
但白暖却也再度阻止了他。
南赫凡抿了抿唇,脸上的神情带了浓浓的不虞。
初秋的风缓缓吹过,带着凉意,白暖却觉得她浑身似乎都划过了凉意,凉飕飕的,露着的小手臂上都起了一层鸡皮胳膊:“小叔,时间不早了,我今天还要回去我妈那儿的。”她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低着脑袋,轻声说了一句。
南赫凡隔着车窗伸进车内的手僵硬的顿住,良久,他却探长胳膊直接打开了后座的门,而后,抬脚,直接坐到了后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