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姜玥便不禁对丘芸道:“莫非修行中人,便这般骨气?”
丘芸听罢,心下滋味莫名,深了些憎意,却笑道:“出身大派,自不言说;许多野修散人,挣扎修行,战战兢兢,只怕死于非命,无望大道。可以理解。”
便如她自己先前那般。
端的一个真仙,每日里不也战战兢兢?换位若此间是她,恐怕也是一样表现——只为求生而已,有什么可指摘的呢?
却见姜玥面露不屑。
她心中愈不是滋味了。
那形貌崎岖者告饶连连,哪里有仙家风范?便连许多凡人,骨气也远胜于他。这实在不能怪姜玥瞧之不起——东伯侯府便找不出这般没骨气的来。
东伯侯世镇东方,每每与东夷交战、与作乱的妖物交战;历代连家主都曾有战死沙场的,绝境之中,也不曾有告饶的;家中子弟,也多在军中,每每战死者,也不见有投降的。
这便或为认知的一个误区。
或说得到的越多,越不愿意放手。或说修为越高,越怕死。一是修行许多年,才有这番光景,忽然便死了,那实在不舍;更知道死于强人之手,死都不是终结——若真灵都被人拿住,那才是真的恐怖。
凡人不知此间奥妙,死了便以为是终结。
在修行而言,却多半不是。还有更恐怖的手段等着。
当然,这并非洗白之类的话——自然是有不惧生死的——只能说眼前此人,形貌崎岖者,这道心实在不足坚固。
似这般,一身修为怕都是擦边打来的。自身道行实属浅薄,道心实在不值一提。
这等人物,眼看分明是个天仙,却其实除了法力,其他的方面比起许多没有成仙的都不如。
两个字,垃圾。
陆恒见这般,只觉十分恶心。便要一把将他捏死。
那人便道:“我乃冥河祖师门人,前辈,看在祖师面上,饶我一命!”
冥河祖师!
陆恒神色一转,道:“你是冥河老祖那厮的门人?!”
形貌崎岖者以为有了转机,忙道:“正是,正是!”
陆恒哈哈大笑:“好得很!我正愁着哪里去找冥河老祖,你便送上门来!”
说:“你当有联络冥河老祖的手段,速速使来,我有话要与冥河老祖说。”
陆恒松开了这厮。
这厮松开来,法力不曾禁锢,仙灵不曾镇压,便一转身化作一道血光遁走。便立时撞的头破血流——这周遭,早被陆恒禁锢了时空。
陆恒只负手,淡漠看他。
形貌崎岖者噤若寒蝉,知道逃脱不得,只好施出联络手段。
却连那手段,化作一道血色,也突不出去。陆恒只好放开一线,教那血色流了出去。
这厮见那放开一线,也是动了心。但在陆恒淡漠眼神之下,没敢再度逃离。
只片刻,血光归来,落在这厮身上,在他背后显化一尊虚影。
这虚影盘坐当空,三面四臂,威风凛凛,十分了得。
不等这虚影有话,陆恒便道:“冥河老祖那厮道场在何处?!”
虚影一听,作大怒状,三面皆怒,喝道:“哪里来的贼厮,敢口出狂言,辱及吾师!”
陆恒一听,笑了起来:“冥河老祖的徒弟?好,实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