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浩终于冷静了下来,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是多么的混蛋,意识到自己今天一整个晚上是多么的过分。-- --
他赞同乔心唯说的,他的高傲,令人生厌。
现在,他已经不想说他在街上开了一圈之后又折回原地找她了,他不想说他焦急万分地满大街找她,差点就报了警,他不想说他也是才回来,想着或许她已经到家,他更不想说当看到她从阮滨车里下来的时候,他气红了眼。
当一个女人有了爱情,智商就会降为零,而当一个男人有了爱情,要么智商不变,要么,直接呈负数。
看到阮滨嘴角溢出血来,他感到抱歉,但又开不了口道歉,他就是这种死脾气,改不了。于是,他用生硬的语气说:“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你别插手,我不会答应离婚的。”
阮滨笑了笑,他觉得此刻的江浩幼稚得可以,“在我得知你们在一起的那天,在你们宣布已经登记的那天,我就已经放弃了。不过作为旁观者,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不要因为萧天爱而伤害了乔心唯,有些错误犯不得,有些伤害弥补不回来,而有些人,你不珍惜,有的是珍惜她的人。”
江浩吃了一惊,他从阮滨眼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深情,那是一种透着警告的成全。遥想当年,阮滨就是因为爱玩花心,才使得好好的女友绝望离去,等他悔悟已经追悔莫及。
“我言尽于此,希望你珍惜当下,千万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阮滨上前拍了拍江浩的肩膀,“回去好好哄哄她,女人嘛,最好哄了。”然后,他转身上了车。
江浩静静地回想阮滨的话,有些错误犯不得,有些伤害,弥补不回来。
回到家,客厅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只有虚掩着的房间门里,透着一条缝的光。
他换了鞋,放下车钥匙,又小心翼翼地脱下外套挂在玄关处。他走向房间,轻声问了句:“脖子没事吧,医生说什么没?”
“砰”的一声,门关了,仅有的一点光线都灭了,然后又是“咔咔”两声,乔心唯把房门给反锁了。
“……”江浩张嘴语塞,是他理亏,但道歉服软的话他又说不出口。
他在房门口来回踱了几步,再次敲响了门,“心唯,睡了没?我……”
不等他说完,房门忽然开了,乔心唯站在门口看着他,眼睛红红的,他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露出了笑脸,“心唯,我……”
乔心唯将棉被和枕头扔了出来,直接摔在了他的脸上,他愣着,今晚是要当厅长了吗?
沙发很软,睡惯了硬板床的江浩怎么睡都不舒服,回想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梦一般的神奇,麻一般的混乱。萧天爱回来了,她竟然没死,这个消息胜过了一切,只有她不死,他才能弥补对她的亏欠,而以后的日子里,只要她有需要,他定会尽全力给予帮助。
迷迷糊糊地,他终于睡着了,连着两天一夜没有睡,此刻的他已经疲惫不已。
第二天,东边的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慢慢地,朝霞印满了天空,没有雾霾的晴天,连朝霞都灿烂得那么好看。
乔心唯起床走去洗手间,机械地刷牙洗脸,不能低头,不能用太大的劲,连上厕所都要费好大一番功夫,她甚至拿不到身后的厕纸。
这个设计不合理啊,厕纸盒为什么放在后面!
这时,江浩在房间外敲门,“心唯,出来吃早餐。”
她一着急,用力地往后去拿,“额……好痛!”极限了,不能再转了,可还是够不到。
江浩耐着性子,用最平常的语气说:“不要一赌气就不吃饭,气归气,饭还是要吃的,特别是早饭,不但要吃,还要吃得营养。”
门依旧关着,里面也没有声音,他紧皱起眉头,翻了翻白眼调头就走。
可是,才走了没两步,他又折了回来,再敲门,语气也缓和了不少,“心唯,难得今天没雾霾,吃了早饭我陪你下楼去走走,多动动对你脖子有好处,老躺着不好。”
他加大了手劲继续敲门,“心唯,好歹你也应我一声吧……”里面依然没有声音,他开始着急起来,“心唯,心唯?你没事吧?”
敲门声劈啪响,他拧动着门把,放大声音喊着:“乔心唯,你别吓我,你再不开门,我可砸门了。”
乔心唯额头一阵黑,“等等,我在上厕所。”
可是,隔着两道门的江浩根本没听见她的“轻声细语”,一个劲地在踢门,“砰砰砰”的像在拆房子。
“乔心唯,你可别做傻事啊,应我一声,乔心唯!”江浩朝着门锁的地方,一脚一脚奋力踢着。
只没几下,门锁就松动了,再来一下,房门直接被踹开,江浩冲进屋里一看,被子掀开着,可是人没在,更要命的是窗户打开着。那一刻,他的心猛地一抽,慌兮兮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口,探出身子往下看。从七八十米高的地方往下看,底下的东西都看不真切。
“嘛呢,跟你说我在厕所,没听见吗?”耳边传来乔心唯的声音,他一阵欣喜,转头往洗手间看去,只见乔心唯坐在马桶上,身子往后歪着,一手扶着脖子,一手往后抽厕纸,可是,她抽不到。
她整个人都呈扭曲状态,动作僵硬,费劲,表情吃惊,还有一丝惶恐。
两人瞬间石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