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天华的套路说穿了很简单,每到一处以控股方式收购企业,然后把资产抵押给银行借贷款以及扩股等方式募集资金继续在当地展开连环收购,摊子越铺越大,触角越伸越广。在此过程中有计划、有预谋地吞噬核心优质资产,转移企业留下的丰厚家底和资源,最终断然撤退后扔下濒临破产的企业和庞大债务,把烂摊子扔给地方正府收拾。
阴险狡猾的商人气质的邱天华也非乱来,从来不敢碰沿海省份,那边主正领导见多识广很容易识破其鬼把戏且人家朝中有人,一万个借口都抵不上一个红头文件;也不敢跟东北人玩,那边更狠。他每每在中原、西北、西南等经济落后下手,利用地方正府领导迫切振兴经济、甩掉国企业包袱的心理,打着收购或混改幌子貌似接手烂摊子,实质经过专业团队资本运作手段,将精华部分榨得干干净净留下更糟糕的乱局。
一朝天子一朝臣,黄鹰就因为完全契合其凶悍、激进、贪婪的资本运作手段,才深得邱天华重用,十年内位列集团高级管理层。
“那边有何进展?骆老怎么说?”邱天华迎上前急切地问。
邱海波丝毫不见外地从酒柜取了瓶白兰地兑了点软饮料和冰,咕嘟喝了一大口,抹抹嘴道:
“钟纪委反应很快,双规余国立,王晓春被调离专案组;经侦那边夏鹤停职检查,奶奶的!”
“这么说内线全被掐断了,真狠!”邱天华脸色难看地说。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余国立那张纸条递进去了,想必黄鹰也看到了,所以夜里传来的消息说他开始交待问题,即就事论事承认操纵股价但死死咬住帮上电正府解套的事实,的确存在这样的交易。”
“上电……白钰那小子肯认账么?”
邱天华脸绷得紧紧的,杯子在手里几乎被捏碎,“撇开宿仇不谈,地方正府怂恿投资团队在股市搞违规操作,这顶帽子扣下来也很重,为自身前途着想他也不可能承认。”
“是哎!”
邱海波长长叹息,道,“骆老的意思是双管齐下,一方面让宇文砚承诺不追究此事,相反还会在公开场合表示支持。宇文砚那条线工作骆老已有动作,我们要负责另一方面,即透过钟组部放风提拔白钰当市委书记,当然要等黄鹰平安落地。”
“噢,骆老想让我出面找丁大庆……”邱天华恍然醒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