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很清楚常委会加那段话带来的负面后果,并非宇文砚说不追究就不追究,当问题上升到一定高度且舆情汹涌时,即使雷霆万钧拿掉整个正府班子都非不可能。在安抚数千万韭菜,不,数千万股票投资者受伤的心灵与上电正府领导前途之间,京都根本没有选择。
开完常委会黄沧海就第一时间向宇文砚汇报先个别做白钰思想工作,后在常委会激烈交锋并投票表决的经过。
在黄沧海而言自己已经完成宇文砚交办的任务,该做的都做了,自己尽力了,但没成功,一切责任都在白钰,OK!
黄沧海只是正客,而非储拓那样附庸于宇文砚的爪牙,因此他会采取堂堂正正的手段跟白钰较量,点到为止,不会过于计较胜负得失,更不会逾越应有的红线。
白钰也很欣赏黄沧海这一点。
官场从来没有“好人”与“坏人”之分,每个领导都是多种特质的综合体,仿佛多棱镜般在不同角度呈现不同面貌。没有只干坏事而不干好事的领导,也没有完美无缺只做好事的领导,退一步讲,白钰每个决策、行动都经得起推敲吗?
但领导干部要有敬畏之心,要有好生之德,要在能各种诱惑和磨难面前把持得住,莫被妄念、贪念、嗔念的心魔蒙蔽了灵智。
讨论研究的事项很多,常委会一直开到晚上十点多钟。回到办公室,白钰坐在桌前定定出神,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发现晏越泽、钟离良、付豪三人静静站在门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自己。
白钰笑笑,道:“都这么严肃干嘛?又没叫你们开会……噢,黄鹰案都听说了吧所以心事重重,一付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没事,天塌不下来,这件事我既然选定这个方向,自然想好应对之策。”
钟离良道:“白市长,我……我也不会说啥豪言壮语,反正,反正哪个想动您除非迈过我的尸体!”
“哎,钟离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们每个人都会活得很好,长命百岁,”白钰指指他们仨道,“我警告你们,从明天起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保持冷静,不准动手,动手性质就变了!体制内的事人家按程序,我们也得遵守程序,别以为占着理就能动手,唔,具体如何应对我会部署,总之要牢牢记住我的话。都出去吧,我再等会儿回宿舍。”
晏越泽和钟离良依言默默转身离开,付豪却站着不动,然后反锁好门三步并作两步到办公桌前低声道:
“白市长,您要找的东西已经有了……我做过试验确保万无一失!”
白钰接过薄薄的信封,微微一笑:“东西果然出自你那边,很好,很好,接下来你需要准备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