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方晟和颜悦色道:“你外甥女在哪个单位?想去哪儿当公务员?”
“银星美发中心,”中年男人顿了顿道,“想当公务员的不是她,而是她老公,现在快递公司工作。”
方晟恍然大悟。
银星美发中心与省正府大楼只有一街之隔,以正规、高档和技艺高超著称,很多省府大院里的人都喜欢下班过去理发、美容,估计于道明就在那儿钓上了做美发师的女人。
想想于道明也挺悲摧,作为常务副省长日理万机根本无暇回京都,想泡妞却由于地位太高找不到机会,省正府内部虽有不少体端貌美的女干部,可个个有背景,而且机关大院对男领导女下属关系最为敏感,往往还没得手就传得沸沸扬扬,这种事总不好让秘书或找方晟牵线搭桥吧?因此只能选择经常接触的美发师。
“可以坐下说话吗?”方晟不待中年男人应允便大模大样来到客厅中间唯一一把椅子坐下,掏出香烟扔了一圈,问道,“这位贵姓?”
“我姓阮,”中年男子道,“我外甥女姓牛,她老公姓周,其他人就算了。”
“阮先生,现在我理解的意思是周先生想当公务员,可这大清早的通知我送十万块钱又是几个意思?”
“很简单,公务员的事必须弄成,不然这事儿不可能了结;钱是给外甥女的,出了这档子事,她在银星也干不下去了,赶紧凑几个钱自己开间店,这叫补偿金,一码归一码,明白吗?”
周先生怒吼道:“不止十万!”
“对对对,我倒被你说糊涂了,”阮先生急忙补充,“补偿金至少八十万,是我外甥女的青春损失费;公务员名额是他刚开始就答应好的,必须要做成。你不是局长吗,这事儿恐怕得由你出面。”
“副局长。”
“我才不管正副,反正要让他当公务员。”
“或事业编制。”于道明冷不丁插了一句,面有忧色给方晟使了个眼色。
方晟立即悟出这帮人平时不看省台新闻的,因此不知道这个频繁在大会小会露面的人是大领导,倘若进入机关工作,不出一个月便会发现于道明的真实身份,到时麻烦就大了。
这也是于道明刚开始头脑发热许下承诺,之后却一再推诿的原因。
方晟略作思忖,道:“周先生是什么文凭?”
“高中,”年轻男子气呼呼道,“文凭低你也得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