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方晟意识到周小容真正离自己而去,全身心系在房晓真身上!
门开了,樊红雨吃力地拎着三大袋菜进来。方晟连忙迎上前接下,说这么多菜一周都够了,就咱俩哪里吃得下?
樊红雨似笑非笑说你现在饭量和欲望都相应减弱啊,多吃点,营养上去了才有干劲。
择菜时方晟简述了目前的困境,如周小容所说,他的确不想因此得罪沈直华,但果真乖巧地捧出虢文公辞鼎换取房晓真自由,不仅自己被人笑话,更打的是爱妮娅的脸。
左右为难。
樊红雨停住手里动作沉思片刻,道:“旁观者清,这事儿我替你梳理吧。你和爱妮娅拿不出好主意,应留生那边何尝不是骑虎难下?本来他的如意算盘是爱妮娅强势介入,应留生则退到幕后,由沈直华正面跟她扛;不料爱妮娅从昨晚到今天上午除了提出保护措施,迟迟未动,着急的反倒是应留生;真要走司法程序,到了法庭这桩案子值得推敲的地方太多了,首先经侦大队根据什么线索、接到谁的举报,有没有书面记录?其次经侦队员凭什么现场认定两尊唐三彩盗自古墓,有没有专业鉴定师?还有房晓真仅仅是犯罪嫌疑人,为何草率查封店铺?如此等等,捧到台面就有说不通的地方;但作为交易筹码,对付爱妮娅足够了。”
“说得对,应留生不敢走司法程序,希望和解!”方晟颌首。
“怎么和解?交出虢文公辞鼎叫做投降,爱妮娅难以接受;不交,沈直华和唐巧下不了台,似乎是个难解的结。”樊红雨道。
方晟长长叹息,道:“所以双方处于僵持状态,都不敢率先迈出第一步;我考虑的是,要不再等两天?”
“拖一拖有利于局势进一步明朗,让祁以桥尝尝做夹心饼干的滋味,那个老家伙很讨厌,朝明官场很多人不喜欢他。”
“爱妮娅已临时安排祁以桥代表自己到西南出席一个经济论坛,老东西呲牙咧嘴不想去,什么身体不舒服啊、家里有事啊说了一大堆,爱妮娅冷冷说祁省长不打算服从安排,是吗?老家伙噎住,没吭声就走了。”
樊红雨道:“最佩服的是爱妮娅关键时刻拿得住对方,我就缺乏这股狠劲——京都子弟大概如此吧,硬不起来……呸,不是说你那个!”
方晟坏笑,转而又皱眉道:“此举只是敲山震虎,暗示祁以桥自己很在意房晓真的案子,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两人默默捡完菜,冲洗的时候樊红雨突然说:“除非有中间人出来当和事佬,越过应留生直接跟沈直华,把朝明那帮人的阴谋挑明了说!我想,唐巧肯定不清楚被人利用,沈直华大概还没听说此事。”
“这一点很有可能,”方晟道,“亲属在外面打着领导旗号横冲直撞,惹出诸多麻烦,未必敢或者愿意让领导知道,你的思路是正确的。”
“女人大都心眼小好胜心强,不容易认输,索性在沈直华面前把事情说透了效果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