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意思是,哪怕做到省部级甚至更大的领导,作为出身平民阶层、土生土长老百姓出身的我们,要随时问自己一句话——做官为了什么,我有没有坚守信念保持初心?”
楚中林悚然一惊,瞬间脸有些发烧,讷讷道:“方哥教诲得对,我想得太多却忽略了问题的本质!”
方晟道:“中林也想到了,很好!咱们这些人为啥投缘,因为经历在三滩镇和开发区跌打滚爬,都知道彼此真心为老百姓做实事,愿意付出自己的全部能力让老百姓获得幸福安康的生活!基于这样的信念,对于贪官污吏咱们从来不会同流合污,对于歪风邪气咱们从来不会迎合奉承!要坚持成为体制里的清流是不容易,但只要有机会有可能,一定要勇敢地做,何必太在意后果?”
“方哥说得太好了!”楚中林精神振奋地说,“从区区黄海县里的小办事员一步步成长到现在的位置,可以说是无数个惊喜已经大赚特赚,有啥不能失去的?失去了又怎么样?”
“所以爆炸案肯定深挖到底,也许不关尚昭的事呢?还没查就帮他发愁,是不是杞人忧天?”方晟又恢复轻松自如的神色,“连大红是事故受害者家属,本该理直气壮到处索要有书面协议的赔偿,为何逃得不见踪影幕后肯定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还有层层保护的给练军提供消息的李长根,居然是省发改委主任颜毅的表弟,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楚中林喃喃道:“颜毅……我查查看……”
他边说边取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桌面目录一行行浏览,不消说每个文件夹都是被调查领导干部的名字,这些内容要是传出去,整个黄树不知多少人要吓得自杀,不知多少人迈上逃亡之路。
方晟却没看,故意起身伸了两下懒腰,站到窗前俯视楼下车来车往,无意中瞥见鱼小婷倚在电线杆边打电话,神情很专注。
隔了半晌楚中林道:“颜毅是陶之亮那条线的人,都是矿区出身,跟体制派、矿务系统均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又不是一路的……”
“百铁高速公路修葺招投标他也冲在前面,态度比矿务系统、国企还坚决,我都误以为他是尚昭、李桃的人。”
“我可以很肯定地说不是,”楚中林道,“据可靠消息,陶之亮与尚昭、翟友明三人由于历史上在矿务方面的恩怨关系很差,以前黄树地方领导到了省府大院很难做。去了陶之亮办公室,尚昭知道了就不高兴;去了尚昭办公室,翟友明就拉长脸说尚昭同志都做过指示了我还有啥说的?”
“关系这么恶劣影响工作不谈,京都知道了也会有所举措的?”
“这就是地域优势,黄树地处内陆交通不便,又因体量小经济落后因而不受关注,不象沿海、几大边陲省份芝麻大的事儿都传得沸沸扬扬,这方面京都也有分寸,不会因为班子不团结就轻易动人。”
方晟忖道:“那就奇怪了,感觉黄树上下迷雾重重,怎么也看不透啊。”
“方哥是大市市长都看不透,想想京都和黄树的普通民众什么感觉?”楚中林深深叹息,“所以来之前虽然领导没多说,但我意识到肩上担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