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我打听到一个机会,是正阳透露的,”严华杰道,“去年下半年陇山出了桩贪腐大案牵连不少领导,申委常委就拖下水两位所以给正阳和窦晓龙腾开位置。案子发展到现在又有新线索,可能涉及到申委副书计兼正法委书计——原先调查进展迟缓、大量关键证据遗失就跟他有关系,所以……据中林说钟纪委要撇开陇山请振兴领导小组纪检室参与,从附近几个省抽调人手进行铲底式清查……”
方晟颌首:“那位副书计凶多吉少。”
“不单如此,经查现任副申长兼公安厅长跟他一路人,也被勒令靠边站由常务副厅长主持工作,”严华杰道,“查了段时间又发现常务副厅长也有问题,嘿嘿,陇山公检法算是烂到根了!”
念如电转,方晟沉声道:“正阳建议你到陇山接任副申长兼公安厅长,主持调查贪腐大案,立功后顺势晋升常委主管正法委?这两步做起来可不象说起来那么容易,处处是坑,华杰要想惦量清楚啊!”
“这件事正阳提议后我足足考虑了三周……我知道方哥所说的坑在哪里,一是烂到根的案子查到最后很可能参照尚昭的模式,以稳定大局为前提轻轻放过,那样的话我就无功可言;二是调查侦办过程中不可避免要得罪很多人,即使立功也不可能晋升常委,那么从朝明调到陇山我是自讨没趣。”
“除非组织部门谈话时给你明确承诺,可问题是哪个看得清前面的路?钟纪委做不了钟组织的主;钟组织也不买钟纪委的账。”
严华杰看着不远处进进出出、三五群或抽烟或闲聊的人群,低沉地说:
“可我还是想赌一把,方哥。您担心的这些正阳也考虑过了,他说咱们这些人混出头是为了多做实事,当缺乏向上动力、耽于享受的时候,就是咱们应该考虑激流勇退的时候,否则必须随时处于战斗状态——您在中林面前说过,到咱们的级别已是惊喜还怕失去什么?”
眼睛一亮,方晟重重捶了严华杰两拳,道:“华杰说到我心坎上去了!对,随时战斗,这本来就是咱们黄海出来的风格,谁退缩谁是甭种!那么第一步是什么?请窦晓龙在常委会支持正阳关于异地调任公安厅长的提议?”
“是的,常委会里本土势力还是很强大,也不排除暗藏在暗处的贪腐常委没浮出水面,正阳独木难支,”严华杰道,“正阳跟窦晓龙没有交集,关系泛泛,不便私下请托。”
“没关系,有时间我找晓龙谈谈。”
方晟如此爽快不是没有原因,一周前窦晓龙刚刚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