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文军仰头喝了一大口茶,突然笑了笑,冲着白钰说:“小白刚到苠原没一个月,按说不该为难你,但跑了几个村多少有点心得吧,说说看想到哪些具体推动苠原扶贫工作的措施?”
此言一出,乡领导们都似笑非笑。
问这样大而化之的问题,好比问小学生长大的志向是什么,好比问女孩子如何才能减肥成功。
似有进入垃圾时间随便扯几句,准备结束会议之感。
白钰却有不同看法。
在钟直机关首先学会的便是察言观色,相比眼前这些县镇干部,钟直机关的领导们道行才深呢,真正做到喜怒哀乐绝对不溢于言表。
从刚才汇报情况分析,缪文军是兴冲冲来鼓劲,简刚、王彩美以及杨江却迎面泼了盆冷水!
根本分歧在于,缪文军想通过今年保住帽子的机会大力振兴经济,明年完成摘帽任务;简刚等人却会错意,想把国家级贫困县帽子一直戴下去。
从基层角度讲,这样的想法很正常。贫困县帽子戴几十年了,所有工作节奏、工作思路、工作规划都围绕哭穷—扶贫—再哭穷—再扶贫的核心来进行,一旦不能哭穷了,财政所用的每分钱都靠自己去赚,首先从思想上就没法接受。
“尊敬的缪县长,简书记还有各位乡党委同志,下面我就缪县长的问题、结合自己到苠原以来工作、调研情况谈两点粗浅想法,说得不到位之处请领导、同志们指正……”
缪文军抬手打断白钰的中规中矩,道:“不要听官话套话,你就告诉我针对苠原现状有什么可行性建议,有一说一,没有就散会!”
白钰已适应了对方的直来直去,并不慌张,道:“是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本打算深入调研后拿出详细方案提交乡党委会,既然缪县长要求,我就大致谈下基本思路,正好请简书记、各位党委同志把关。上次省市领导到芦沟村调查时提出一个问题,即劳动力与贫困人口、人均种植面积以及撂荒土地几者之间关系。之后我对全镇做了更广泛调查,发现芦沟村的问题在面上普遍存在……”
李国亮不屑道:“还用调查么?不说我都知道在整个商林县都普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