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三相途中,卓语桐对这场谈话有过非常全面细致的规划,准备比上次对白钰还充分,自信能有理有据占得上风。
然而于煜这么一说,让她呆住了。
是的,爱情。
自打大学时期与郭宇分手后,卓语桐再也不相信世上存在真正的爱情。商砀邂逅白钰,省城偶遇于煜,她都奔着婚姻而去,脑海里根本没闪现过“爱情”那个奇怪的词。
所以这会儿于煜说爱情,她整个人都懵了。
怔忡半晌,卓语桐道:“于煜,我在跟你谈婚姻,你却跟我说爱情,我……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请正视一个现实,于煜,我们是夫妻,而不是风花雪月的情侣,现在讨论爱情非但怪异,而且可笑。”
于煜颓然道:“是啊,你觉得很可笑可在我而言是崇高的事,这大概是我俩最根本的分歧。相遇的时候,我俩情绪都非常低落;在我俩交往过程中,客观讲也有外力因素推动;期间也发生了一些事,多多少少都微妙左右着……回过头审视这段婚姻,我觉得有点仓促了,真的。”
“更确切地讲是后悔吧!”
卓语桐冷静地说,“当时是你的人生低谷,被前女友分手了,与于家大院脱离关系,在省正府工作不顺心等等,恰好又需要我和我的家族帮助!嗬,现在发达了,不一样了,超常规提拔副厅还是又安全又享福的国企,因为你那位神通广大的老爸现身了,前景一片光明,也不需要卓家了,是吧?”
“砰!”
于煜一掌拍在桌上,喝道,“卓语桐,你这么说就是完完全全错看我于煜,也完完全全高估你和你卓家的能量!你不喜欢谈爱情,但就是婚姻也不该跟家族、仕途、工作挂钩,如果想得太多注定要失败!”
卓语桐反言相讥道:“好大的官威!以前当秘书时不敢拍桌子吧?不错,你于公子确实都可以不想,要想什么呢?别人都替你想好了,何必操心?但我们老百姓不同,对于理想,对于人生目标,必须要想方设法去争取、去努力,碰到够不着的踮起脚尖,再够不着脚底下垫块砖……最终还落得被你嘲笑!当然你有资格嘲笑,人同命不同,说到底我是高攀了对不对?”
于煜摇头:“高攀不可以出现在婚姻任何语境当中,你若非用,证明心态有问题……算了,感觉我俩在两个轨道说话,还是停止相互攻击和挖苦为好,毕竟我俩曾经有过幸福开心的时刻。”
“都开始做总结陈词了?那你干脆说清楚,接下来怎么办?”
“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
“不会吗?你现在的行为叫做冷暴力,就是对我最大的伤害!”
“你这样认为吗?对不起,我持反对意见。”于煜愈发沉着稳健,言辞间丝毫不见火气。
但这个于煜却比通榆时的于煜更难对付。
卓语桐无奈,只得主动道:“我要调到三相,我要以妻子搬进住处,我要履行妻子的权利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