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襄容眉心微挑,一笑:“什么?”
殷惠妃只是问:“本宫怎么样,才能将钰捷送到你身边去?”
何襄容的心这才稍稍安定下来,唇畔的笑意却是愈发的深了。她握住殷惠妃的手,语气低沉道:“姐姐,嫔妾只有一个法子。”
她缓缓的说:“你便说你抱病已重,去求陛下,或是太后,将钰捷送出去,嫔妾自然有机会去认领了。钰捷到底是皇室的血脉,即使是陛下对姐姐无情,太后也不会不顾的。”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她直视着殷惠妃原本已经灰败的神色。
她的脸上由常年古井不波的惨淡,终于添上一丝轻微的希望。像是身处绝境中的女人,终于抓住一根救命稻草,再也舍不得挣脱。
殷惠妃颤抖着嘴唇说:“你将药材留、留下。”
何襄容这才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来,缓缓直起身子,将指尖的药材放在了桌案上。“啪”的一声,在这静谧的内室之中,发出一道不轻的响声来。
“什么时候会有消息?”她淡淡的问。
殷惠妃迟钝的低垂下眼去,“你放心,这几日便会有的。”
“裕贵人!”正待何襄容准备转身离去时,却听闻身后再度传来殷惠妃有些嘶哑的嗓音,“你可要记得今日的承诺,将来本宫的孩儿长成,定要让他将本宫接出去!”
何襄容勾唇,一笑道:“姐姐放心便是。”
说完,却再也没有回头,径直往外头去了。
……
正月初一,宫中不举行早朝,顾长卿处理完朝中的事情以后,便很快返回了丞相府。外头还下着细碎的小雪,一层一层铺落下来,浸透着些许刺骨的冷意。
姜念念早已换好一身姚红色斗篷,在门口等着他了。
“这里这样冷,怎的还一直在外头?”
下了马车以后,见着门前婀娜的人影,顾长卿疾步走过去,微微一顿,将她的手心放在自己怀中。只能感受到凉意,便擦去她眼睫上的水滴,才低声问:“可是身边的人伺候不周?”
姜念念眼底微亮,稍踮起脚,轻偎在顾长卿肩上,轻轻说:“……哪里是呀,是我自己想在这儿等着夫君的。”
顾长卿牵着她便往里走,冷淡道:“胡闹。”
走到内室时,婢女才上前来,将丞相与夫人的外袍接过去,又呈了手炉上来,才依次退下。
“几个时辰不见,只是思念夫君得紧,怎的变成胡闹了?”姜念念脱下衣服,低低的,柔顺道:“夫君这是嫌我,那我以后不等你便是了。”
顾长卿跪在在案前,瞥她一眼,见她鼻尖红红的,眼尾也弥漫着一层水汽,一副犯了错的乖巧模样。便只淡淡道:“脱了。”
姜念念:“???”
顾长卿沉下心来,又淡淡的重复说:“将你的鞋袜脱了,外面都是雪地,你的鞋袜难道还没有湿么。”
“……哦。”姜念念蹭了蹭脚尖,因为内室的温度高,脸色变得有些泛红。好像的确是这样,可她自己却不曾感受得到。
“那……夫君是要亲自来吗?”姜念念眨眨眼,带着几分试探意味,轻轻柔柔的问他。
话音未落时,顾长卿似乎难以忍耐着什么,才将她带了过去,揽在自己的怀中。
“……你说呢。”他声音低淡,捏着她的下颌,冷冷道:“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