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他爹,你瞧瞧孩子的手这都起血泡了,还有这肩膀扛东西扛的都成啥样了。”
“天阳好不容易初中毕业,你不给他在队上找个轻松的活就罢了,还让他天天去地里忙乎,甚至让孩子干队上最累的活,队上的人都看不过去了,真是造孽啊,世上哪有你这样的爹。”李兰娟见王福兴回来就把大儿子拉了过来,指着孩子的那双手说道。
王天阳是王福兴的大儿子,一直都是他们家的骄傲,前些年凭着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初中,但毕竟家里和他个人的底蕴有限,再往上考就没啥戏了。
这不王天阳初中毕业后就有些高不成低不就的意思,按理说就王天阳的情况王福兴给他在队上找个相对轻松些的活也不是不可以。
可王福兴很在乎自己的名声,不想在七队落下话柄,再说了他也是有些私心的,想让儿子先在队上低调点,之后看看能不能把临时工的名额给儿子。
但现在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了,本来三个名额,这要是一下去了两个,剩下的一个他直接给天阳的话,那队上这些社员还不翻了天。咋的就你有儿子,谁不想去学校当临时工。
“队上哪家的孩子不在地里干活,就咱家的矫情?冯学武刚上初中,这不放假回来也在地里呢嘛!”王福兴瞟了一眼儿子的手,虽然也心疼可他面上却是没表现出来。
“他能和咱儿子比嘛,冯学武要不是许灵均弄了个题海战术他能考上初中?咱儿子可是谁也没靠凭自己本事考上初中的。”
“你难道就想看到儿子一辈子种地,一辈子当个牧马人?”李兰娟为了儿子也是豁出去了,平日里啥都依着丈夫的她今天一下就爆发了。
李兰娟这话说完,王天阳就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自己的父亲,其实他们今天之所以有这么一出就是因为学校临时工的名额。
王天阳又不傻,他这个初中生说难得也难得,毕竟在七队能考上初中的也不多,可你说缺吧也就那样,在牧场比他学历高的多了去了,所以这么一来他就尴尬了。
让他去地里干活,或者一辈子和其他人一样当个牧马人他又不甘心,去上班吧就他的情况又没人要,这好不容易有临时工名额他能不稀罕吗?
王福兴张张嘴,最后又把话给咽了下来,坐在那闷着头吸着旱烟,这都多长时间了,很多话他说了不是一次两次了,他们娘俩心里也清楚,再多说又有啥意义。
“老王,我知道你难,可天阳的前途更重要啊!反正灵均把这名额给你了,三个名额,咱也不多占,就一个,就给咱们儿子一个名额就行,咱没出息了一辈子不能看着儿子也一辈子没出息吧!”李兰娟见丈夫不做声,只好劝说道。
“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六队队长王振兴是许灵均的姐夫,八队队长牛大奎也不是好相与的,现在人家都找过来了。”
“看着是三个名额,咱们七队要是都占了以后还咋在场部立足。再说了那名额是灵均给七队的,又不是给我王福兴的。你有儿子,别人家就没儿子了,你让我这个队长咋说,咋交代。”王福兴两眼通红的说道。
他这些日子一直在挣扎着,一边是儿子,一边是七队,本来就烦的很,枕边在听李兰娟天天这么叨叨,他脑袋都快炸了。
“我不管,别人的儿子跟我有啥关系,天阳的前途命运可就掌握在你手上了,你公平了一辈子咋就不能有点私心了。”
“你不好意思,你没法说,这不是灵均回来了吗?你跟他说,当年他成那样可是你收留了他,这可是救命的恩情,我就不信你求他还换不来一个临时工的工作。”
李兰娟为了儿子啥也不顾了,她直接把王福兴的烟杆子从他手里抢了出来,红着眼盯着丈夫说道。
“啪~”王福兴脑袋一昏直接一个大儿刮子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