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什么情况?”张彦明从车上跳下来,指了指停在一边的车问。
“拆房子。老黄带着人过来的。”
“老黄呢?”
“在里面。我帮您喊一声。”安保员扭头跑回警卫室。
张彦明站在那左右看了看,这宅子一没有了人气就马上萧条败落了,这才一个冬天,明显感觉到和原来就不一样,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安保员回屋用对讲机喊了几声,告诉老黄师傅张彦明过来了,然后又跑出来陪着张彦明说话,递了根烟。
张彦明接过来自己点着,示意安保员给徐爸顶一根:“他们过来几天了?”
“今天第二天。”
“第二天?这门是什么时候改出来的?”
“年前就有了,那边来回进出不方便,后来就在这边重新开了道门。”
张彦明平时也走不到这边来,不知道也正常,点了点头。
临时大门的位置是原来的一个胡同口,进去到里面那处故居有个百八十米的样子。
“现在一共设了三个门,黄工说一个门进两个门出,要不然太浪费时间。”
“这天能干活吗?”对于具体细节上的安排张彦明不会过问,他就是怀疑这,刚过完年正冷的时候,能干活?
聊了几句,老黄师傅带着几个人顺着胡同走了出来。
“黄师傅。这么早就开始啦?”
“行了,趁着干把门窗卸一下,等开春了小雨下来又潮了。我主要看看那老宅子,早做准备呗。还行,比我想像的还强点。
就是后半拉和西边,改成杂院了,不少地方都被改建,祸祸的不轻,得恢复一下。大架子还行,毁的不多。”
这点都不用说张彦明也知道。
原来那会儿只要能住人的地方全都塞满了人家,不管是官宅大院还是宗庙王府。也没有什么管理,那会儿也没人重视什么老宅子。
几十年下来,里面的人口不断扩大,又没办法解决,只能在有限的条件下自力更生。这也没什么错的地方。
要知道原来可没有计划生育,甚至有一段时间还鼓励生育来着。
五十年,三茬人,原来的一百户这会儿最少也是五百户人家,膨胀的其实也不算离谱。
然后住房就开始紧张。没办法,住是第一需求。
从人人有份到抓阄,再到排号,再到后面的论资排队,年轻人分到住房的期限从三年五年逐渐变得遥遥无期。
房子从一种生活资源变成了政治资源。有权有势多得多占,无权无钱只能自己靠边玩儿。
进入九十年代,乱搭乱建成为全国性的城市现像。农村虽然贫穷但住没问题,城市里啥也不缺,就缺房子。
工业地区还算好,厂子有资源,不断的盖房子,非工业地区就越来越难受,事儿完全推给了当地组织。
我们的各级组织大家都知道,向来是只管不理甚至不管不理的,写几个字都嫌麻烦。
他们处理问题的方式就是:爱咋咋的。向来都是外科手术式的。没有人去琢磨怎么解决问题,没事就放那,有事就切掉。
最擅长的手段就是甩手,不管了。你品,你细品。
于是福利住房没了,想住房子自己想招去买吧。
其实这也没什么,咱们的老百姓是最坚韧的,总能自我调节,把事情推向美好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