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赵头给张彦明倒了杯热水,哈哈笑起来:“要说你原来也是钢厂职工啊,怎么说出这么外行的话?
咱们从扩建到安装调试再到投产,一共也就是一年半时间,这个速度你还嫌慢?
你知道当初咱们冷轧从建设到投产用了多少年吗?五年半,就那生产上还是稀稀拉拉的,质量完全上不去。
国内以前最快的投产速度也没有低于三年的。”
“要这么久啊?”
“那可不。我记着你哥就是冷轧的,你问问他。他现在还在不在那?”
“没有,辞职了。”
“也是,生意那么大了,这个班要不要也没什么意思。”
钢厂职工在外面做生意,这边占着职工名额不上班的现像不少,老赵在选厂当了那么多年厂长,心知肚明。
知道是知道,想禁止谁也做不到。
钢厂就是一个半封闭的小社会,里面也都是人情事故,人情套着面子,谁背后还不认识几个人?谁又能不顾忌一点面子?
这是所有大型公企的普遍现像。包括那些利用公有资源发财致富的。靠山吃山嘛。
“咱们的几个生产基地,明年夏开始就要陆续投产了,到时候对板材和特钢的需求一下子就上来了。”
“那也没有办法,只能一步一步走,这个速度已经是相当快了。这个也用不着担心,全面供应是早早晚晚的事儿,你急啥?”
“到也不是急。”张彦明给老赵头递了根烟:“你家我大娘他们都过来了?”
“在鲁尔,反正也没多远,我通勤。”
老赵头借着张彦明的手把烟点着:“现在的日子可比以前好过多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丫头嫁人有自己的日子,小子这边,还和以前一样,自己鼓捣了个什么公司。自己折腾吧,也老大不小了。”
“都在钢都?”
“丫头在钢都,小子来鲁尔了。我就他这么一个,他得给我和他妈养老啊,老太婆也离不开孙子。”
老彦明和老赵的儿子有些年头没见过了,原来人家是厂长公子,开公司挣大钱,早早的就是成功人士了。
张彦明连老赵儿子的模样都想不起来了,反到是他家姑娘还有点记忆。
闲聊了一会儿,老赵头陪着张彦明去厂区里转了一圈,各个车间都看了一下。
等再回到老赵头的办公室,屋里多了一个人。
二十五六岁,烫着当下很流行的发型,白西装白皮鞋,戴着老大一个黄金戒指和金色劳力士。
“赵叔。”看到赵厂长,张彦明和张义强几个人进来,这哥们屁股都没抬,稳稳的坐在沙发上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
老赵头看到这人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小于啊,什么时候来的?”
“我也刚到没几分钟。”
小于打量了一下张彦明和张义强,还有张义强身后的两个安保员,把二郎腿换了一边:“赵叔你这是,有客人?”
老赵头看了张彦明一眼,对小于说:“是有客人,今天我没什么时间,要不小于你换个时间再来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