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甜看着一件件往屋里抬的东西,挑了挑眉:“这是?”
李有福笑容满脸,拂尘搭在臂弯里,跟个弥勒佛似的:“这些都是陛下亲口下令给娘娘送过来的。”
赏赐?
虞甜进宫这么久,还是头一回收到乾清宫的赏赐。
看来这伤没白受,她唇角抿起点笑意,吩咐拂月给李有福包了厚厚的赏银。
李有福哪敢要她的,这架势,莫说虞甜觉得稀奇,他也觉得稀奇呢!
陛下给人赏赐,从来都是白绫、鸩酒等玩意儿,何时赐过这些珠宝了?
他存了心思,推脱再三没敢要。
“往后奴才还要仰仗娘娘呢。”
拂月听了这话愣了一愣,紧接着一喜。
旁人说的话或许不管用,可这位是陛下跟前的御前总管!
虞甜倒是神色平平,含笑送走了李有福,她唇角便落了下来。
“娘娘,这些东西放哪儿?”拂月询问。
她托着下巴思忖片刻:“锁库房里吧。”
御赐之物,又不敢卖了换钱,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还不如真金白银来的实在。
拂月唇角弯起一抹笑:“陛下对咱们娘娘的恩宠,可是宫里独一份呢!”
虞甜轻笑一声:“这就叫恩宠了?”
元气大伤就换来这么些玩意儿,怎么看都有点亏。
她心里略沉了沉,不动声色问:“那夜的歹人好是凶残,竟能随意出入皇宫,可见本事不小!可审出些什么了?”
拂月提起这个也是心有余悸,脸色白了白:“据说是被关进了召狱,进了那种地方,嘴再硬也撑不住吧?这几日风声松了不少,想来应是有眉目了。”
虞甜敛目:“那就好。”
但愿虞瑶和她背后那主子不是个蠢的,自己倒霉也就罢了,可别把她拖下水。
她眼珠一转,想起什么:“我伤口有些疼,你去把徐医女请来。”
拂月闻言不敢耽搁,立即去请人。
不一会儿徐清漓便来了,她请了安,神色关切:“听说娘娘伤口发疼?”
虞甜倚在靠枕上,病恹恹的:“是有些。”
她使了个眼色,拂月立即将殿内伺候的宫女带了下去,掩上殿门。
徐清漓也觉出些不对了,身子微微坐直了些。
虞甜那双明眸笑盈盈望着她:“徐医女年纪尚轻,却能进太医署,想必将来前途无量啊。”
徐清漓心头一凛,一边揣测着虞甜的目的,面色恭敬地答:“娘娘言重了,微臣才疏学浅,还要仰仗娘娘。”
不知为何,面前这位虽然看着好说话,她却一直不敢轻视怠慢。
如今,倒有种心中落定的感觉。
虞甜知道她是聪明人,也不拐弯抹角:“听说徐医女家中有个幼弟,常年缠绵病榻?”
若非如此,寻常人家的女儿怎会想着往宫里这个火坑跳?
徐清漓心中一跳,面上的镇定不复:“娘娘!”
少女面色白皙,眉目盈盈,淡色唇瓣隐约透着一股苍白,眼神却清棱棱,如同初春刚化开的溪水。
她忽而笑了,千万枝梨花同时绽放,有种含蓄清贵的美:“你放心,本宫无意当什么恶人。只是体谅你养家艰难,想伸以援手罢了。”
徐清漓喉咙里好似堵了东西,艰难出声:“娘娘的条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