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在地上的几人低呼一声,你抱怨我我抱怨你。
惊蛰抬手在小六子腰间一掐:“都怪你,非要凑那么近!”
小六子直呼冤枉。
拂月回过神来,连忙将傅明礼给扶起来:“殿下没摔着吧?”
李有福揉着老腰正要埋怨,抬手对上傅凛知的眼神,顿时一怂。
他就不该上这条贼船!
傅凛知冷笑一声:“挺热闹啊。”
一行人顿时动作一僵,齐齐埋下头。
傅明礼攥了攥手指强作镇定,抬起头来:“是儿臣的主意,父皇要怪就怪儿臣吧!”
他得知父皇今晚要留宿坤宁宫就特意赶来了,没想到来的却不是时候。
但他又实在好奇父皇对虞甜究竟是个什么态度,这才怂恿着几人一起听墙角。
当然,他们答应的也很痛快就是了。
惊蛰飞速抬头觑了他一眼:呜呜呜太子殿下果然够义气!
拂月紧张地攥着衣袖,眼里闪过担忧。
李有福脸上闪过懊恼之色。
被逼迫的小六子委屈,但小六子不说。
傅凛知扯了扯唇,眼神讥讽:“急什么,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傅明礼:“……”
看着眼下这乌泱泱的一群人,傅凛知抬手按了按眉心,语气忍耐:“都滚出去站着。”
于是一个个乖如鹌鹑地出去罚站了。
傅凛知瞥了眼睡的正香的虞甜,在原地定了片刻,半是隐忍半是不耐地上前,除去她的鞋,卸了她头上的钗环。
长长的发丝勾住了一支金簪上的蝴蝶,加上她睡的姿势不方便取,傅凛知以手托起她的头,动作添了几分小心翼翼,这才成功取下那支簪子。
尊贵的皇帝陛下伺候起人来竟然没有一丝生疏,若是让人见了必定要大吃一惊。
虞甜毫无知觉,安静地阖着眼,白皙的脸蛋透着淡淡的粉。
傅凛知看了一会儿,拉起薄薄的被子给她盖上,转身出了门。
院子里,鹌鹑们按照身高由矮到高排排站着,十分乖觉地低着头听候发落。
罪魁祸首傅明礼更是十分有自知之明,低眉垂眼抿了抿唇:“和他们无关,一人做事一人当,父皇要罚就罚儿臣吧。”
傅凛知闻言目光落在他身上,小小的人站在那儿,脊背却挺的笔直。
他想到虞甜的话,不禁垂眸思考,他是不是真的对这个儿子过于苛刻了?
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傅明礼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会儿倒是有些惴惴不安。
父皇又要怎么罚他?
关禁闭还是罚跪?
倒不是害怕,可他才解了足没多久……这样一来,不是又好长一段时间看不到她了?
一派寂静中,傅凛知淡声开口:“下不为例。”
嗯……?
傅明礼诧异地抬起头来,眼里还透着淡淡茫然。
其他人也惊讶万分。
傅凛知不耐地蹙眉:“还不快滚?”
他想,他果然做不来慈父。
抿了抿唇,傅明礼唇角克制地稍弯一下,眼睛亮亮的:“儿臣谢过父皇。”
傅凛知冷哼一声进了屋。
李有福眼神若有所思:“陛下今天心情很好吗?”
他摇摇头,喃喃自语,“瞧着也不像啊。”
白日里才处置了一个大臣呢。
奇怪,没被骂居然还挺不习惯的。